第16章 莲花豆(2)[第3页/共5页]

我一怔，这才回想起方才在路上瞥见银鱼的景象，另有当时与她一起走的阿谁没看清脸孔的男人，仿佛的确有甚么不对劲的处所，但又说不出来罢了。

玉莲低头想了想，眼眶又湿了：“我不是不信三娘，她收留了我，还为我治病，我无觉得报才是真，只是不想再滋扰到她了。”

“月儿，我……”玉莲显出难堪之色，仿佛也有点摆荡。

玉莲洗了脸，才渐渐好些，对我和桃三娘抽抽泣噎地提及来，她娘买了莲花豆，必然是去庙里为她爹烧香去了。她爹已颠季世有七年了，生前是个卖炒货做小本谋生的人，当年专在晋城一带戏台子边拉一辆板车卖炒货，特别炒的莲花豆，但是颗颗酥香亮脆……他们两人在一起时，银鱼传闻才十六七岁大，当时在梨园子里，虽还远不到正旦的职位，可已生得非常出挑，乃是姝丽明艳的可儿儿，嗓子又极好，多少风骚看客的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的。哪知银鱼看不上那些有钱有势的，反倒恰好是看中了卖炒货的后生了，整日银鱼地点的班子在哪儿唱，那辆小车就会跟着推到哪儿，很多人还笑说他们是妇唱夫随，但银鱼都不介怀，还是我行我素……说到这里，玉莲又忍不住哭道：“实在我从小也没瞥见他俩如何好，把我生下来就扔在吴家村我奶奶的家里。我在奶奶家长到六岁大，娘来接我时，说我爹已经死了……可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我爹死了，她本身去唱戏不就得了，还来找我做甚么？”

“这还不轻易，你明天来拿就是了。”桃三娘承诺完，那银鱼欢畅地走了。

“不对，月儿，”桃三娘附身蹲在我面前，伸手将我额发往上拨去，细心地打量了我一下，“刚才你只是跟你娘去寺里烧香？没干过别的？”

“有事？抱愧我这丢不开手来。”那炭炉上的猪皮“吱吱”地冒油，桃三娘手上的活一刻不能忽视。她昂首望了一眼银鱼，笑道，“女人明天是碰到甚么丧事了？眉眼都笑成花似的。”

“玉莲姐，你是不想再和你娘一起过梨园的日子，想归去仍跟你奶奶一起？”我不解问道。

我一听，这才踏结结实地跟着娘往庙门赶。

桃三娘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噢！对了，我瞥见玉莲姐的娘，她和个男人站在金钟寺门外那棵大槐树上面说话来着，我就是多望了他们两眼。”

玉莲面有难色地点点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三娘，玉莲谢你拯救之恩。”

这早晨，数不清的河灯在小秦淮水面上飘飘忽忽地游弋，照得沿岸都透明起来。有些大户人家还扎了讲求的大船，上面用纸做了人形，戴上五彩佛冠，仿佛就是持禅杖的佛子目连普通，巡查沿岸，顺河而去。

桃三娘瞥了我一眼，持续低头把炉子上炙好的响皮肉夹起，俄然略叹了口气：“她明天去庙里烧香来着？看来却沾惹到不好的东西了……”

看那几人仓猝走了，我觑了觑玉莲，实在我内心很想去看戏，但玉莲又最怕让梨园的人瞥见的，以是我除了陪在她身边，也没别的体例了。

我和玉莲把两个瓜灯谨慎翼翼地放到水里，看它晃闲逛悠的，又恐怕它侧翻掉了，又忙用双手扶着，跟着水流悄悄推去。玉莲只是不说话，许是在想爹吧？我从衣袋里拿出临行前桃三娘给的莲花豆，拈出一颗放嘴里嚼着，这时中间放完灯要走的几小我说道：“庙那边戏锣敲得真热烈，快去看吧？这会子只能爬墙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