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莲花豆(1)[第3页/共4页]

我吓了一跳，赶紧畴昔看时，那女孩已是牙关紧咬，紧闭双眼不省人事了。一摸她的身上，竟然是发热那样的滚烫，想是中暑了？我只得跑到欢香馆去，恰好跑堂的何大站在门口，我便喊来他一齐将那女孩临时扶进欢香馆去。

玉莲醒着，斗室子里也没有窗户，黑糊糊的。我拿着一盏小灯出来，却照见她满脸是泪，桃三娘先前摆在床头的米粥她也没动，我吓了一跳：“玉莲姐，你如何了？很难受吗？”

欢香馆里的后院，桃三娘正在翻晒着一些早上采回的用做菊花茶的小白菊，闻声我在前面的叫唤，也赶紧出来看。她看到女孩的神采，再去摸她的额头，叹了一声道：“哎！烧得短长，快先让她到床上躺下吧。”转头去，又对尾随她身后出来的何二道，“快去煮些绿豆汤来，记得放点甘草和菊花。”

白皮大蚕豆用温水泡了，待豆子被浸得白白胖胖的模样时，用小刀细心地把豆子一端划裂开，晾干以后才入沸油锅里。那蚕豆渐渐在油里熟了，像朵小花一样开。

“噢。”我昂首望向桃三娘，她穿戴惯常的青蓝色葛布衣衫，束着一色的包头，领间额角却并不见油汗，还是一如平常的清爽模样。我猎奇地问，“三娘，你不热吗？”

桃三娘笑道：“如许的气候，怎会不热呢？话说，没几日就是中元节了。”说着，她拉我到屋里坐，一边笑着问我，“要去放河灯吗？”

“玉莲姐，”我放下乌龟去拉玉莲抹泪的手，“玉莲姐你有甚么难过的事情？说出来会内心好过点。”

“感谢三娘。”我接过碗，恰都雅到地上摆着一斗水浸泡着的白糯米，中间又有一个大木盆，盆里养着数十只新鲜的大虾，我问，“三娘，这么多糯米要做甚么？这么多贵重的大虾要用糯米做菜吗？”

这日晚间，欢香馆里来的高朋，竟是江都知府彭大人家的三公子，彭三少爷。他也是客岁才中榜的新晋举人，固然幼年却已经才华风骚，再加上他平素为人又非常驯良，从不端拿架子，江都城里很多人也或有受过他恩德的，是以任谁都晓得他的申明。

欢香馆的后院里还满盈着炒豆子的香气，我却瞥见玉莲坐在磨盘边哭，桃三娘在一旁安抚，磨盘上另有半簸箕炒好并撒了细盐的蚕豆子。我讶异道：“玉莲姐，你如何了？”

我点头：“传闻金钟寺里还要体例会，到时候必然很热烈。”

那女孩瞥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有一种倨傲和防备，让我心中一凛，从速转开脸去。那女孩停了停，俄然开口问道：“叨教，出城去的路如何走？”

“会的！明天你娘到欢香馆来问起，桃三娘不也帮你讳饰畴昔了？问她的话，她必然会奉告你的。”我很有信心肠说。

这时，店门外却走来一人朝这里探了探头。瞥见三娘便道：“叨教……”

可为何要带着病跑出来，玉莲却不肯说，桃三娘也就不诘问了，只是让她先在这里养养身材，等着暑烧散退了才好出门。那玉莲似有甚么急事，开初不肯，恰好勉强着要下床，可底子脚步轻浮，晕眩得站不住，才迫于无法，只得承诺。

桃三娘觑了一眼，点头不在乎地说：“不是，糯米用来做醪糟的，这会儿先泡着，今晚才蒸，那虾是一个客人刚才让小厮送来的，他们今晚要在这里用饭，就给我先筹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