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莲舫鱼(5)[第1页/共3页]

“就是变成那条鲤鱼的。”春阳苦笑，“她窜改出不一样的皮相，你天然不会认得，就是你畴昔在江都城时了解的阿谁欢香馆老板娘。”

“甚么肚子里？”我听得一头雾水，回身看他的模样才晓得不对劲，“你如何了？我扶你起……”后半句话到口边当即生生噎住了，因为我看清春阳只是用一只手撑着身子，借着夜里微小的光，我看到他另一只衣袖完整湿透着黑血，几近连成线的血珠从空荡荡的袖口滴答下来。

春阳耸耸下巴，“方才跳进河里的那条鲤鱼就是，她先走一步了。”

落日金黄色的光落在老太太的半边脸颊上，她指着远方，“顺着水流而去啊，或许便能够达到往生的此岸。”

“是！”我立即干劲实足起来，下刀前还不忘朝鱼双手合十拜一拜，再利落地将鱼切块，提及来也果然奇特，鱼肉身里没有血，肚肠都是灰白而固结的，更不会因为躺上砧板而病笃挣扎，我细心地把鱼肉别离塞入每一朵莲花的嫩蓬里，直到最后一缕日阳的金线隐没到山的那一面……

我却没发觉身边的春阳渐渐失力地委坐到地上，我只顾摸着水槽一叠声地问：“真的回、返来了？那刚才我们是在甚么处所？”

“好。”我此次没再多问，连续地，把每一朵莲舫鱼放入水中，它们无一例外都化现出女子的身影，只是有的贫乏胳膊或者没有双腿，乃至只剩下半边头颅……

“不、不，我带你去厨房，烧点热水……先止血！”我用他的月衣为他裹住淌血的伤臂，并谨慎搀着春阳起来，“还能走吗？”

当我手中这一朵莲花再随波逐流而去，当中映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孩子模样，我惊奇地脱口而出：“老青？”

老青仿佛晓得我在喊他，用手把面具摘下来，暴露一张肥大而清澈的娃娃脸冲我一笑，我竟忍不住落下泪来，朝他用力摆摆手，“老青……下辈子要做个好孩子……”

“诶……真的？”我俄然仿佛心中燃起一种但愿，“对了，当初三娘也跟我说过近似的话，那年端五节的时候她还做很多馒头，扔到河中去喂蛟龙和鱼，也说那些鱼是吃了水里先人的骸骨呢！”

“快走吧。”春阳一手将我搀起来，我还在懵懂地四下张看，河边早已看不到那位老太太的踪迹，“婆、婆婆呢？”

我俄然忍不住问道：“婆婆……您是在帮忙春阳和萼楼的女鬼吗？”

“哗哗”，身边俄然听到一阵淌水声，我惊觉去看，却瞥见一片金灿灿粼光跃入河中，开端的惊鸿一瞥掀起光闪的水花，便消逝不见了。

天角边的色彩从深紫转为深蓝，一轮黄色玉轮垂挂在那方，仿佛在持续照亮大河上远去人们的路。我再将一盏莲舫鱼放到水里，烛光中呈现一对相拥的姐妹，也许就是夷光、修明二位吧？哦不，应是蕙儿和芸妞，我能认出芸妞的模样，但蕙儿脖颈处的全部头都没了，只剩下一手一脚的半截身子，但她俩仍然紧紧拥抱着对方，我用衣袖连抹几把眼泪，还是忍不住蹲下抱住双膝哭起来，直到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觉得是老太的催促，转头去看，倒是春阳。

“是，婆婆。”我揣着惴惴不安的情意把莲叶托的莲舫鱼放到水面。那汩汩的水悄悄漾起波纹，我看着莲舫鱼往河中飘去，那微微的火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