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莲舫鱼(2)[第4页/共5页]

我想起方才在鸳鸯馆处诗痕来禀告的话，“花坞那边说有几个客人发疯打人、咬人了，碧茏夫人和露哥都赶了去看，不知……”

春阳点点头：“鹰爪。”

“呵，来的是云中三头死逆煞鬼将军座下的黄鼠狼管领，它身上带着臊屁味儿的毒瘴呢。”蕙儿用手遮着嘴抬高声音调皮隧道，芸妞立即靠近她身上闻，公然当即皱眉捂鼻，“你这都熏成甚么样儿了？从速换衣裳去！”说罢也就“噗嗤”笑了，一旁露哥看我还站着对她俩发楞，便朝我面前摆手，“春阳少爷早返来了，回绝应酬就自个儿到西配房安息着，我这好多事忙，你把点心送出来？”

乌糍姐赶紧做手势让我们噤声，又指指下身用极低声道：“膝、膝盖骨撞得生疼……你们来时没碰到人么？”

东方的天幕已经微微擦亮，很快萼楼就会在日阳下闪现出它本来的脸孔，惯常这个时候里，该散的散去、该睡的也天然就睡了，但是那两个奇特的人与彻夜花坞的不平常骚动有关？

“快去看看！”露哥和碧茏夫人来不及多话，就急火火跟诗痕去了。

我让乌糍姐靠坐在床边，给她撩起裙子和裤管，点灯细心照看之下，像是被撕下一块肉，就想去打水给她擦洗伤口，她却又拉住我，“别、别去，天大亮再出去……你不是说先前也有两个可疑的人来过厨房么？恐怕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你个卑鄙的人类！”黄鼠狼暴怒起来，摊开双手现出尖长的指爪，“既然鸡肉还没送到，我先喝点人血解渴！”说时就凶神恶煞地要朝我扑来，我下认识环顾四周，露哥正转过身去跟别人在说话，仿佛压根没重视到我这边，眼看它纵身一跃，我吓得拿壶就冲它面门扔畴昔，“你别过来……”

我听着他的话，脑海中天然就想起先前王八宝曾警告过的话：有内里不好的东西也混进萼楼来了。

出乎料想的是，那黄鼠狼精厥后并没恼羞成怒地跟春阳开打，俩人在院子里说了甚么，在我取了水和烧炭炉子返来时，那黄鼠狼精用油滑的调子正说道：“三头将军自上回与修明、夷光两位校书寒暄，便今后牵肠挂肚的，派我这趟是来提亲哩！”

“你脚上绑着的是甚么？”春阳用手指了指。

阿浊打赤双脚穿戴刚过膝的裤子，单独坐在天井一块凉石上，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对着一大簸箕赤小豆在遴选。

我这时借着屋里透出的光转转头去看，才发明约莫数丈开外有两个乘着夜色的男人恍惚身影，只是去处奇特，衣衫在光里透出代价不菲的质地光芒，但束容混乱全不像个普通的好人。

当我出到院子，就看到那黄鼠狼正在当中轱轳似打滚，嘴里还喊着：“我要吃鸡！我要吃鸡……”俄然瞥见我了，当场“蹭”地坐起来指着我骂道：“你！方才是你说去给我拿鸡的！鸡呢？”

“没啊？花先生呢？另有蕙姐和芸妞她们？”我一叠声问，“刚才碧茏夫人和露哥不是也过来了吗？”

花坞内灯火还是，但花圃里静悄悄的，我拽着阿浊低声警告，“你别莽撞，这里的姐姐们都有点凶。”

西厢内，春阳穿一袭白缣的道服，外披白地缁色布边的月衣正倚在长榻上，手中执一卷书在灯下看，我把食盒内的点心一一摆到他身边的矮几上，忍不住道：“你倒真像个墨客……”话没说完，春阳觑我一眼，我后半截便生生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