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抱娘蒿(4)[第2页/共3页]

“在这儿？”我讶异道。

“春阳，这回可辛苦你了？”青鬼的话语意义不无调侃，“如何？见地到咱蒿里百鬼的短长吧？”

“我晓得……曾经欢香馆的桃三娘奉告过我这些……”我说这话时有些于心不忍，更晓得春阳一向以来都深为本身这出身而备受煎熬，寂静了一下，我捡起食盒筹算归去了，却俄然又被春阳叫住：“这内里都有野生的蒿菜？”

“倒也没甚么特别的，只不过明日是她姐妹两个的死忌。”

“又是死忌……？晓得了。”

“嘿嘿嘿……”冷飕飕的刻牙鬼的笑声忽远忽近，我内心既惊骇又担忧孩子们的安危，赶紧带头跑并喊：“快跟我来啊！拉上老黄快跑！咱去‘月船仙’……”

我们依着一面墙根跑，火线黑憧憧看不清来路，转头看猫鬼几下就把胡子的火毁灭了，随即会更加残暴扑上来，到时恐怕会先把我撕成碎片吧？

“抱娘蒿，结根牢，解不散，如漆胶。君不见昨朝儿卖客船上，儿抱娘哭不肯放……”

我看着猫鬼将孩子头“咕叽咕叽”就咽下了喉咙，猫肚子立即撑成个圆球状，惊诧得脑筋里一片空缺，“天……”

“哦，快跑啊！”那些孩子立即呼应，三两个拉着老黄，一窝蜂就跟着我前面，我一边谨慎手里的食盒别再倾翻了，一边打着灯笼看路，耳后听到刻牙鬼阴恻恻隧道：“猫鬼，再吃掉几个整的，带归去卖给大鬼头，归正行官和青鬼他们也不能何如咱，归去了赚个好代价……”

待春阳和我做好这统统，他才抬手表示青鬼，青鬼俄然伸手将脸全部向上掀起，我才发明他本来一向戴着面具，面具下是一张跟春阳年纪相若的朗眉清目少年人脸，他转头朝隔岸的身影表示，便轻巧地将笛子放到嘴边，悠然吹出一段我从未听过的哀伤的旋律，春阳让我把三杯酒洒在地上，我才恍然这就是祭奠情势的水酒吧？即便处所粗陋，但洒完三杯后，我看到隔岸的身影都渐渐转回身去，刻牙鬼和猫鬼也无声跟着上了平桥，随众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喵呜！”猫鬼已经扑了过来，但目标却不是我，而是落在跑最末的一个孩子头上，只听“窟嗤”奇特的钝响，我藉着灯笼看那猫鬼猛地伸开奇大的血盆口，那孩子戴着面具的全部头就被它咬在嘴里，跟着啃噬断折的声音，当猫鬼那大嘴含着头轻飘飘落到空中，那孩子的身材犹不知产生变故似的，仍在拔腿持续跑。

“是，就在这。”春阳过来帮一道将食盒翻开，然后对着那平桥方向的地上，将几碟食品顺次取出摆在地上，刚好另有乌糍姐预备的水酒，他表示我把三个酒杯斟满，那边桥上站的大人却像个影子般鹄立不动。

“抱娘蒿？”我没明白，“有甚么感化吗？”

我听着这些话，脑海中却想起留在江都城中的爹娘，不由悲从中来，当初爹娘为给弟弟治病而将我卖给严家时，心中一样有过不小的愤懑，但现现在思起，更多的倒是对他们的挂念和此生没法再见的哀思啊。第二夜我再送野菜点心到“月船仙”时，正逢夷光、修明二位先生带着众小伎在排练歌舞，当中歌颂的小词倒是一首挽歌，传闻名字就叫《蒿里行》，我只记到最后几句，说的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