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抱娘蒿(2)[第2页/共5页]

“啊？”我和绫雀都一吓并惊叫出声，“什……”话音没出，一股北风就劈面而来，“喵！”头顶上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猫叫，我还没来得及昂首去望，身边绫雀就回声倒地，我被她倒下的身子掼得一起跌坐下来，并差一点就落空重心顺着台阶滚下水去，但面前恍忽白影闪过，就听“喵――”又一声拖长的扯破猫叫，有个东西仿佛被弹飞出去，然后落在远处的暗水里收回“咚”的落水声。

“嘘――”春阳盯着那竹林深处，“他如果用心走脱，便不会在此大排歌舞了，倒像是在等谁。”

“灯笼里点的，是蒿里山的皮蜡烛，拿着它走路，便能帮你看清那些幽冥形象……这萼楼就像迷宫一样，外鬼来到这里轻易迷路，以是那帮家伙都选在这里脱队并且藏匿起来……你问他们是谁？他们但是天底下最机警又刁钻的鬼物，我大略看一下，跑走的有刻牙鬼、骨女、痴鬼……对了，另有个猫鬼，你能把他们都找到，拿这灯照着他，他们就动不了了，然后喊我一声‘阿青快来’，我就会顿时畴昔把他们抓住的。”

水面立即窜起大片蓝火，只听猫声“喵呜”痛呼，有小团玄色从蓝火里飞起，那怪牙鬼大喝一声“咳”，便化作烟雾跟那玄色融会在一起，然后就在半空敏捷不见了。

“方才说的是苏轼和文同因画竹来去的风骚佳话，厥后讲的是苏轼用过的特制书纸名……这只老鬼甚么来源？”

“碧云春树笺、粉蜡笺、芦雁笺，苏子作诗如见画，桃红天水碧人间。”

“这里但是萼楼，鬼本就比人多……”鬼面少年连恐带吓的话，我不是很信。

“噢……你如何说话像个读书人似的？”我讶异地看着春阳。

春寒逼人的夜里，屋墙上垂挂那些冰凌，收回不易发觉的微微光点，喧闹里稀有不清依势而生的攀缠藤蔓，这时节还没萌发绿芽，大团虬结的枯枝在那仿佛聚众舞爪的鬼怪。

我才瞥见舞者当中有一名席地而坐、正在操琴的男人，虽看不到脸孔，但身姿俶傥朗俊，语声腐败，应是一名翩翩佳公子。

“也许他就是喜好歌舞，你和他第一次见，却怎能猜到他的苦衷？”我更奇特了。

骨女用手点在他的上唇，哄孩子似的道：“姐姐的红果儿还没喂你吃呢。”说时，她那一袭大红的下裙无风而起，像一幕风幡展开然后敏捷重新到脚罩住男人，男人顿时收回惶恐非常的惨叫，在红裙里冒死挣扎，但不消半会儿，骨女将裙摆一扬，“呼啦”裙子还是垂下，男人的踪迹也不见了。

天空中仿似一霎那吹起苔色的雪片，竹枝凹凸高低，雪影婆娑。

“蒿里百鬼当中有个痴鬼，传闻生前为周时基层贵族，迄今已有两千余岁，擅歌舞而情长，原是地仙鬼物，但他痴寐甚深，束缚于人间执念无从拜别，以是只好随他留在蒿里台下，浇淋日月天长，只埋在每年人间焚化后落在蒿里台的字纸里度过光阴，鬼界也只等他自生自灭算了，我如许传闻过，现在瞥见他，就估计是他吧。”春阳耸耸下巴，仿佛又悄悄叹口气。

绫雀满身瑟瑟颤栗地抱着双肩，“猫、猫厮混出去了，怎办……春阳少爷，您救救我……”她六神无主地朝春阳要求起来。

他一向没有作声，也不知在想些甚么，我偷望他侧面的表面，总如冰凌的清冷，俄然远方寥寥传来一点吹奏的丝竹乐声，有琴和奏着笛声，莫非是青鬼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