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抱娘蒿(1)[第1页/共5页]
“嘁,那家伙平时游手好闲,甚么事都叫我做,本身还瞅空去喝花酒。”叫阿青的鬼面少年仇恨不已。
“大鬼、小鬼、打千千,冰灯、水灯、萝卜灯,牛头马面追陀螺,躲进萼楼听风雨……”远远地边角门廊里已经传来戴面具小鬼孩儿们的鼓掌儿歌,兆示着夜晚来到。
可那被利诱的男人看不到这些,只是搂着骷髅叱责我道:“哪来这么不识相的,滚!”
“哦……”我眯缝着眼舍不得和缓的被窝,但还是起来披上外套推开一条窗缝,乌糍姐的脸显出一半眼睛嘴角,“小月,彻夜是下弦月,客岁这个时候,萼楼来了些古怪客人,今儿个不知还来不,咱就预备多做些野菜饭食……”话音未完,她就回身去了,我坐在床上犹发了一会儿愣。
“我何时说过要吃你了?”那张鬼面上看不入迷采,但听口气竟多少有点无法,“我这好几百年来都没吃过一小我了,只是你提着新奇血食走过,引得那帮家伙都停下来,我只好过来问你一句……”
“立春”没过几日,潮寒的雨夹雪便突然停歇了;那日傍晚,当落日的最后一点余光走过窗纸,我还做着沉沉的梦,梦里有小秦淮河里流淌的水声、柳青街上飘零的桂花糕香气,竹枝儿巷口石缝儿中长出的红白凤仙花,我蹲在那学着姐姐们把花汁淋在指甲上,却揉得满手红黄,另有那捻着柳絮绒儿的民风,掠过耳鬓都带着熟谙的味道……
因是初春,水边的蒌蒿还没生出来,以是乌糍姐掐的是另一种蒿菜,这香气更浓一些,嫩叶剁碎今后拌入泡发的冬菇木耳丁、打起胶的虾泥,以盐、糖、一点点黄酱等和匀,仍用水晶面皮包成圆滚滚的石榴果形状,捏出果蒂似的面揪口处,再用那蒿菜中老一点的茎梗扎好,这蒸熟刷上一点香油,便是称为翡翠玻璃石榴的馃点心。
“走?”鬼面侧目望我,俄然想到甚么,“我带的那帮家伙,每回路过这饿鬼结界就会走丢好几个,你能帮我一起去找回他们么?”
“呜呜——呜……”不知从哪个方向,悠远哭泣的笛声悠忽袅袅飘来。乌糍姐搅着一锅桂圆红枣大小红豆粥,闻声笛声手里停了停,中间的阿旺发觉她神采有异,“姐,如何?”
用仲春兰的嫩叶剁碎拌五香豆干和肉糜,包入擀薄的水晶面皮里,捏成扇形花边的角儿上锅蒸,出来的色彩便是晶莹含着翠色;我则用三两根捆扎作一小束一小束、带着黄花绒儿的嫩蒲公英拖面浆炸酥,仿佛金灿灿的发簪一样,配在仲春兰角儿的盘边摆放。
跟着他的话音,我的双腿就像俄然灌入铅水普通沉重得迈不开步,我心忖必是惹到吃人的短长鬼怪了!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想到这我冒死低头往前撞,可不管我如何跑,耳后那木屐“笃笃”不紧不慢的声音还是如影随形,我手里的食盒也丢了,双手抱着后脑勺,直冲到回廊绝顶,拐一个弯也没看清楚,我的额头就碰在两扇虚掩的门上,“哗啦”一声双门被我猛地撞开,面前一亮,却紧随有个女人收回惊叫:“啊!谁!”
不知为何乌糍姐要为客人预备野菜饭食,但她确切晓得很多野菜的吃法和口味制作,畴昔我见过好些眼熟的叶花草,在她说来竟也都是能吃的。
“没有的话,就是用人血也得做来!”绫莺的神情一震阴测,我内心立即冒起寒气,可阿旺还当她开打趣的,还想说甚么,我就从速拉着他走并一迭声:“好、好,顿时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