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血衣梅(5)[第2页/共3页]
我内心一紧,一边拿眼偷看郑梅夫,这么惨兮兮的剧情她看下去会不会又触景生情?还好她这会晤无神采,持续看下去,本该是王婆婆跟儿子对话,却俄然一声马嘶,有个骷髅坐在一辆由木棍、竹节拼的马拉的车慢悠悠出来,颐指气使地指着地上站的两个骷髅:“梅枝秀,孤王赏你一件功德罢,先拿一千两金与你赎身,然后你便嫁给我那归天老仆人的儿子为妻如何?”
“如何使不得?你一介教坊司艺伎,嫁与我管家为儿媳,还能屈辱了你?他固然有些愚痴,但好歹还是殷实正道的后辈,流派而言你是攀附,何况再复多言?敢不怕定罪于你?”那骷髅更声色俱厉,我看得惊呆了,再看郑梅夫,只见她手中紧紧攥得青筋暴突,死死盯着戏台上,正旦中间阿谁净角不知甚么时候就换上一副老旦的抹额和发髻,见正旦要求一阵都不得获释,便一头冲到马车下,那竹节马挺身而起一声马嘶,前蹄落地顿时把老旦踏在地上!
“先生不如也回屋吧,‘月船仙’的修明、夷光二位送来那样成心机的贺仪您也不去瞧瞧?是活骷髅戏匣子呢!传闻会演《包待制三勘胡蝶梦》和《单刀会》等好几本,我去烹一壶露茶,您再尝尝小月女人的点心。”绫雀用心说些别的引郑梅夫欢畅,半催半促就把她拉进屋去,绫莺在内里公然正玩弄那骷髅戏匣子,本来是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木箱子,将一面翻开就是个舞台,有几个约半截手臂那么小的活骷髅忙繁忙碌地办理戏台、敲锣试鼓点,另另有好些个各穿上生、旦、净、末、丑的戏袍蹲在箱子的隔面里,脸上或粘或画好妆,貌似筹办收场了。
厥后妆成正旦的骷髅上来唱:“苦孜孜,泪丝丝,这场灾害从天至,把俺横拖倒拽怎推让!”
“既然这么热烈,小月女人也留下看会子戏吧。”我正看那骷髅戏台子风趣,不知待会唱得甚么样,郑梅夫这么一说,我巴不得从速承诺了。等郑梅夫坐好又摆妥茶水滴心,小骷髅把锣钹一敲正式开端――
“想我这草木之人,活生半世只挣得个落叶入尘凡,随波逐流去的命,不想这阴曹天国里另有不分贵贱,报应不爽的说法么,那我的委曲能够了断?”骷髅旦抽泣跪下道。
“娘亲啊!”正旦展开双臂扑到老旦身上,随即又被竹节马踢翻,两人滚在地上徒劳无助地四周伸手惨叫着“拯救”,其他妆成主子模样的骷髅这才上去拉马和救人,马车上的骷髅伸长脖子问:“都死了?”一个主子答:“还没、还没,只是老的满口血水噎着一口气没上来。”“罢罢!带去找个郎中医治医治罢了……”一个主子过来拉着车走了,幕后场景布蓦地酿成全黑,一个穿戴血痕白衣的骷髅鬼旦从半空吊下来,幽幽地唱道:“寻寻觅觅,冷冷僻清,凄惨痛惨戚戚鬼域路,该寻着仇敌的头颅点盏灯才好照路走。”最后一句唱得一字一顿,我听得背脊恶寒,接着又平空落下指头大的一盏灯火,骷髅旦神驰地问道:“那是甚么?”空中有个声音:“是你心中的仇恨燃起的心火。”骷髅旦猜疑道:“这心火可照路?这、这是去往那边?”那声音又道:“去的是你内心想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