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献捷[第2页/共6页]

“那王爷是否要进城献捷呢？”周千总倒是比较怕沈数不进城，如果他还在军中，这手脚倒不好做。再说不进城就是抗旨，也恐怕天子起狐疑，毕竟这会儿，天子跟沈数应当是一伙的才是。

这话蒋锡不能不承认。别的不说，蒋钧对几个女儿，实在是……

“桃花快点开吧……”胸中有千言万语，但是最后桃华也只能说出这一句了。

蒋锡鬓边也多了几根白发：“桃花要开了。旭哥儿这几日就念叨着，说桃花开了，爹爹就该返来了。”

“三月初……”桃华喃喃地说，望向窗外。当时候桃花也该开了。客岁她曾跟旭哥儿说过，到窗前桃花开的时候，沈数就会返来，现在公然应验了。只是等他返来，旭哥儿只怕都要不熟谙他了。别说沈数，就是她这个母亲，旭哥儿还认不认得都不必然呢。

既然押入都城的战俘不过十余人，西北军押送的人当然进入都城的也就很少了，约莫只要一百来人，但个个都是在此役中立下功绩的，大家精力抖擞，盔明甲亮，连身上的战袍都是新制而成。

赵尚书站得离于阁老不远，自沈数进城门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现在沈数点头的行动虽纤细难察，却还是被他察看到了，顿时只感觉内心一凉――安郡王这是甚么意义？

“定北侯重伤？”赵夫人乍听这动静，也惊住了，半晌才道，“那，那另有定北侯世子呢！”安郡王背后的背景就是定北侯，如果没有了定北侯，落空了对西北军的掌控，那安郡王还值几个钱呢？

“不必。”沈数转头望了一眼都城那深灰色的高墙，“做不做世子，旭哥儿不奇怪！”

杜内监躬着身子道：“恰是。皇上已经下旨，封长公子为郡王世子了。”世子，比起郡王之子来身份要更贵重一些，另有与头衔符合的俸禄之类，未等请封就先加封，这也算是荣宠了。

“皇上是甚么意义？”事情生长至此，赵夫人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献俘，自古至今都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显现天子武功的丧事。

“伯父――”蒋锡赶紧急去搀他，俄然听得城门处模糊传来声响，谛听恰是铜龙长号那清脆的金铁之声，其间另有牛角号更降落浑厚的声音，“这是，献捷的步队到了？”

蒋锡听得莫名其妙，又感觉有些不好，正要诘问，蒋老太爷已经站起家往外走：“我去跟旭哥儿玩一会儿……”他没拄拐杖，但后背已经微微有些驼了。

本朝建朝数代，除了第一代天子曾停止过献俘于宗庙以外，还再也没有过献俘之事。先帝那会不消说了，就是今上即位十余年，如西北如许的大捷也仅此一次，就连当年陆大将军在福建大胜倭寇，所杀之寇也不过五六百人，比起西北此次单活捉俘虏就三千人，实在是不敷看了。

“杀了我们好些人呢，可不是凶神！这回定北侯也杀了他们数万人，杀得好！”

“世子？”沈数反问了一句。普通有爵人家，即便请封世子也在嫡宗子满十岁以后，旭哥儿离着十岁还差得远呢。

蒋老太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是想到那里说到那里罢了。我年纪也大了，朝不保夕，有些话还是先说了的好，不然哪天一蹬腿去了，只怕来不及说。你大哥那小我，夺目是有的，只是太热中于宦途，偶然候不免就没了人味。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恰好他娶的又不是甚么贤妻。幸而他胆量还不敷大，倒也惹不出甚么杀身之祸来，免得带累了儿子和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