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恩典[第5页/共6页]

“以是才要先送杏姐儿出来。再如何说，也没有姐妹三个都进宫的事理。只要皇上能看中杏姐儿――就怕她不成……”蒋铸对庶女没甚么深切印象，也就没甚么信心。

“那孽女呢？可找着了？”崔知府顾不很多说，劈脸就是这么一句。

“何况臣弟总感觉，崔氏再大胆也不敢如此才对。这但是要扳连她百口的。”

蒋铸没有与老婆辩论药方的事儿，只是沉默地想着苦衷，半晌才道：“不如趁这个机遇，让杏姐儿进宫去看看她姐姐。”

崔夫人想起两个儿子，漂亮无能的宗子，聪明好学的季子，终究，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蒋铸也有点拿不准。按说这不是端庄的升官授职，如果请酒未免太浮滑。可毕竟天子封赏，另有亲笔写的字儿，不摆酒岂不又显得你不正视皇恩？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连沈数都没有听清，只感觉他说的仿佛不是桃华的事儿，略有些迷惑地谛视着他。

“天然。”崔知府瞪了她一眼，“若报沉痾，宫里岂有不来检察的？人都没了，让他们看谁？只要人死了才保险，他们总不能开棺吧。”

至于最后的成果？据内部动静，那位保举安郡王的朱或人，大抵是要外放出去了。他获咎了安郡王，还是出去避避的好。不然安郡王出了这么大力却得不到实惠，不得去找他算账么？

皇后固然明白，但想到要让于家女给沈数做妾就不舒畅，最后冷哼了一声，喃喃隧道：“他倒好大脸……”

崔夫人怔住了。往宫里报了暴毙，就即是对世人宣布，崔秀婉已经死了，不再存在于这个天下上了。丧事一办过，固然崔秀婉本人还活着，但她已经永久不再是崔秀婉，不再是福州知府的女儿了。别说甚么今后还要带着夫婿后代返来承欢父母膝下，就是现在，她也将成为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没有户籍没有身份，她将是一缕游魂，底子不该存在于这个天下。

崔知府听得不耐烦起来，将手一摆：“这时候说这些另有甚么用！她究竟是跟谁走了，你也不晓得？”

这是有些狐疑了。青玉赶紧应了，回身一边叮咛下去，一边小声道：“奴婢传闻，惠民药局里的事儿，跟朱寺丞多少也能扯上点干系，他有个侄子在里头办差呢。”虽说只是小吏，但平常也能跟着上官捞点油水。

崔幼婉拉着她的手道：“母亲又不懂医，那里晓得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传闻能治好姐姐，就忙不迭地照做罢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不免也有些自嘲：堂堂的天子，现在竟是这个也要拉拢，阿谁也不敢获咎，说出去怕不笑掉人大牙？但是先帝宠妃被害，也一样要忍气吞声，父子两代，境遇竟如此类似。

崔夫人头一回直承丈夫的雷霆之怒，且这回是实打实闯了大祸，正慌得没处抓挠，闻声崔幼婉这话，不假思考便道：“恰是！就是蒋家丫头说秀婉甚么甚么病重，先是呕吐，后是咳嗽，如果再迟延下去便是五脏俱伤，到时候小病变了大病，只怕缠绵难治……”

“这个逆女！的确是关键了百口！现在如何办？你说如何办！这是抗旨，是满门抄斩的罪！”他读书人出身，是不屑于骂粗话的，但是到了现在，竟是不骂粗话都没法表达心中之气愤，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像头不知该对谁建议进犯的蛮牛普通，咻咻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