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珍珠十斛[第2页/共4页]

陈青牛见多了琉璃坊目前失势繁华明日猪狗不如的境遇，没摆出得志便放肆的架式，在王琼面前，仍然以小喽啰自居，王琼喝得欢畅，面红耳赤，醉话连篇，陈青牛不管这男人真醉假醉，都平常心对付。

可惜当时除了严峻便是忐忑，没有工夫去摩挲体味。

陈青牛从速点头。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与身后对陈青牛不屑一顾的下人，对比光鲜，愈发显得她夷易近人。

紫袍庞侍郎的绝世风采。

白发马夫将陈青牛领向他的小院，位于琉璃坊最北的小角落，无人问津，陈青牛一肚子猜疑，坐下后，他翻出一碟花生米，拿起青葫芦酒壶，抬头喝了一口，道：“范夫人并没有喊你，是我想跟你交代一点事情。”

除了王琼，一些不熟的小厮奴役，另有一些向来鄙吝媚眼的婢女都情愿来柴房坐一小会儿，陈青牛哭笑不得发明，貌似勾一勾手指，就能让一两位生性放浪的素净婢女脱下衣裳，赤条条白嫩嫩躺在这张硌人的床板上，任他采撷。刘七那小子三年前必定要眼红得要命，不知现在他在宫内厮混得如何，刘七命硬，应当死不了。

她望向陈青牛，秋水眸子包含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采，柔声道：“陈青帝，要不我跟范夫人说一声，你去我那流萤小院，别的不敢说，受气总少些。”

凌晨醒来，持续苦练从王琼那边摸来的下乘把式。陈青牛惊觉目力已经完整规复，乃至感受比之前更加清楚，路上撞见貌美歌姬和婢女，悄悄一瞥，就能瞧清楚她们的睫毛，或者精美耳朵上的柔滑绒毛。更别提能够仰仗与刘七参议出来的丰富经历，预算女人们胸脯的分量。

一身盗汗的陈青牛如释重负，与两位争锋相对的神仙姐姐请辞，敏捷跑出是非之地。

范夫人足矣。

陈青牛低头不语，哪敢插话，神仙打斗，他这类人只要眼观鼻鼻观心的份，不被殃及池鱼才好。

觉得又是一顿臭骂，未曾想那绸缎斑斓的小娘子却笑容可儿，如沐东风，对陈青牛说道：“你便是得了李状元赐名的陈青帝？”

俄然没有了子时整整一个时候的刺痛煎熬，陈青牛不太适应，躺在生冷床板上，透过柴房破败腐朽的窗户，望着夜空，脑海中有四幅印象深切的画面：光辉董府中小女孩面对长剑的平静。

陈青牛老诚恳实小跑畴昔，战战兢兢坐下，陪着这名美人如玉的小巧女子下了一盘围棋，陈青牛棋力平平，被杀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女子略微绝望，没了兴趣，不再盯着棋盘，靠着藤椅，望向那丛紫竹，轻笑道：“倒是富强了很多，当时我莳植下去，可没有甚么竹叶。”

王琼跑陈青牛的柴房越来越勤奋，比来两次还特地带上破钞很多银子的好酒，明天更是拎了一壶上等竹叶青，加上一大包卤味，不再居高临下对待陈青牛，自降身份，很热络地称兄道弟，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酬酢。

清倌儿仍然眯起比她面貌要出彩很多的一双丹凤眼，凝睇着夹在中间不上不小的陈青牛，嘴角勾了勾，吐出一个字：“敢？”

那但是范夫人，比琉璃坊花魁“香坠扇”还要难以一亲芳泽的女人。

陈青牛终究晓得面前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