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秦叔宝兵困介休城 徐茂功文取太原府[第2页/共4页]

枪刀乱落梨花舞，战马回旋雾气腾。

征云蔽野江山暗，杀气长空宇宙昏。

唐俭趱近介休城下，叫：“巡城军校开门，送你刘王首级来了！”军士赶紧下城，进帅府报知敬德。敬德分付开门。唐俭入了城，进帅府厅。敬德接了宣匣，放在香案上，与唐俭施了礼。敬德正欲朝着首级下拜，心下想一想：“虽说是刘王主公首级，未知真假，且开宣匣看一看！”近前拆下封皮，举目一观，那敬德怒发冲冠，心生火焰，手举钢鞭，清脆一声，把宣匣打得粉碎。唐俭说：“将军因要刘王首级，差我送来，如何反生嗔怒？”敬德道：“你来哄谁？我仆人自有认色的，脑后鸡冠，鼻生三窍，如何把别的首级来敷衍？”唐俭说：“将军要真的不难，刘王首级见在。你若至心归顺唐朝，就送真的来与你；如不降唐，把刘王首级，吊挂营门，雨打日晒，号令示众！两椿去处，但凭将军心下裁夺！”敬德考虑了一会，道：“罢！罢！你若送真的来与我，我甘心归顺唐朝；如无真的首级送来，永不降唐！”唐俭说：“将军本日一言已出，大丈夫不成食言！”敬德说：“我仆人的首级，若在你唐朝，快送来与我殡葬，也不要失期！”唐俭说：“我此去定然就送来还你！另有句话说与将军，前日朝廷差官校取首级上长安号令，既是将军尽忠不忍，我去奏闻秦王，差人上京取回送来！”唐俭说罢，别了敬德，一骑马趱离介休城。

兵分六队依韬略，旗列千重杂彩云。

且说唐俭出了太原城，纵马加鞭，径回榆次县去。唐俭进了城，入帅府拜见秦王，把刘武周起军的话，禀复智囊。茂功问说：“你闻得甚么人守城？”唐俭说：“文臣杨福念，武臣王君郭、侯君集，三人同守。”茂功就差快马到太原，去看刘武周兵马离了太原城，作速回话，一日，探马来报刘武周兵马已离太原府城。茂功请秦王起营，人马滚滚的趱近太原城下，屯安营寨。茂功修下一封书，拴在空头箭上，着刘弘基射进城去。刘弘基一骑马，临城叫：“巡城军士！快来接书，通报守城官晓得，尽早开城接驾！”军士拾了箭，忙至丞相府，将箭书呈上。杨福念接书开看：侍弟徐世勣顿首，书奉大丞相杨公中间。久睽颜范，缘兵火间隔，弗克拜瞻，徒勤翘企。迩者弟委质唐朝，职授智囊，今随秦府殿下，发兵至此。豺狼之将，貔貅之兵，何啻数十万，驻旌城下，即欲打击。弟念与君金兰旧契，敢不伸达？切我殿下，受亡隋之大宝，天下十有六七。君若弃邪归正，宁独保全禄位，抑且挽救生灵，诚两利之术也。不然，则身名与国度，俱不成测，咎将安归乎？惟高超裁之，幸甚！杨福念看罢书，遣入请王君郭、侯君集到府商讨，把茂功书递与二将。二将看罢，王君郭说：“丞相乃定国元老，事该职掌，去处但听裁处！”杨福念说：“二位大人，我思仆人驾前名将，止有敬德一人，现在又被围困介休，存亡未保。仆人此去，胜负亦未可料。以愚量度，吉少凶多。况今唐室将广兵多，若使攻城，内无重兵，外绝救应，正如泰山压卵，恐难保全。愚意不若归顺唐朝，免一郡生灵之苦！”二将说：“丞相言之有理，当行就行！”杨福念分付当该官吏，洒扫帅府，香花结彩。筹办已完，杨福念同二将直至唐营，径进中军帐，拜见秦王。秦王大喜，摆驾进太原城帅府坐下。三人朝贺已毕，秦王传令，把刘武周家属人等，尽皆洗荡。挂榜安抚军民，换了灯号，封闭堆栈。茂功奏说：“主公！兵贵神速，不成久停！着王君郭、侯君集二将，随军听用，留杨福念守城，仍拨王常偕协同守备。”分遣已毕，茂功传令，众将士起营，掩旗息鼓，抄路到介休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