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共5页]
“圆惠徒弟,常日里居住于那边?”
沈绥除靴上筵,道了句:
以门的位置为中线,禅房可二分为南北。南侧中心摆放一案,案后置一张矮脚禅椅。东西两侧靠墙置着黄梨木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卷。牖窗夹在书架之间,朝南开向前院。书案位置面向东面,就在书案右手旁,安排着一盆燃烧了的火盆,内里盛着少量的焦炭。现在书案倾斜,禅椅翻倒,靠西面的书架上很多书卷掉下,散落一地,案上放着的文房四宝也打翻在了筵垫之上。如此看来,方丈应当就是死在这个位置。只要阿谁火盆方刚正正地摆着,略显不天然。
她靠近火盆,先察看四周,发明火盆四周的蔺草筵面上有残留的薄薄一层灰烬。而火盆中只要少量的柴炭放在此中,且已经不成块状,大多已经烧成了粉状。时近中午,阴云散开些许,有微薄的阳光从牖窗中晖映出去,洒在火盆上,能瞥见乌黑的炭屑反射出诡异的金光。她捏了一小撮炭屑出来放在掌心,用手指抹开,细心辨认,能瞥见此中掺杂着一种不明的金色粉末。她又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炭屑的焦味中,撒发着一种没法袒护的淡淡异香。
张若菡出去后,沈绥来到门槛处,撩起袍摆蹲下细心察看门槛。门槛上以及四周的青砖空中上积累着一层干枯后的褐黄色灰尘。她右手抹了一层泥土,在指尖摩挲辩白。随后她的视野便抬起,看向门外的院内,如有所思。接着她起家,回身径直向东侧的禅室而去。
现在的沈绥,正在筹办勘察现场。她从本身袖袋中取出一副白叠布缝制成的手套戴上,随在诸位长官长辈身后,一步跨入了室内。室内还是保持着案发当时的模样,大部分的物品都摆放得很妥当整齐,只要死者死去的东侧厅禅室内有些混乱。
“绥失礼了。”
“本来,为了水陆法会,吾等繁忙两个月,遴选了几册新翻经籍誊抄,是预备赠送给插伎俩会的来客们的。但是就在事发前两天,这批誊抄好的经籍不翼而飞了。无法之下,只得每日每夜指派和尚轮番去挽救,但愿能赶上法会。把守这批经籍的人是圆惠,他任务最大,因此几近每日都会去誊抄经籍。”
“非也,火盆中的炭少了很多,这…小僧也不知为何。”圆惠面露惊奇神采,答道。
张若菡含笑点头,那笑容淡到几近不存在。
“事发前可撒过?”沈绥又问。
“若菡半年前入寺清修,为远方的父亲祈愿。今次,若菡与家仆不幸卷入慈恩案,想看看是否有能帮上忙之处。如果有不便,还望慕容世叔包涵。”张若菡简朴解释道。她这话乍一听仿佛非常客气,实际上却非常倔强。
张若菡见诸人皆重视到她了,便上前见礼,落落风雅:
经籍被盗?又是一条新的线索,沈绥暗自沉吟,一时不再发问。
沈绥上前见礼道歉:“下官去内院查抄线索,一时忽视未与府君叨教,实在不该。还请府君包涵。”
“下官忽视粗心,请府君惩罚。”
沈绥侧过身子让张若菡与无涯先出去,张若菡也未推让。两人擦肩而过,相互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侍女无涯随在火线,眼神在自家娘子与沈绥之间游移,只感觉娘子自从见到这姓沈的登徒子后,没有了以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自如,表示非常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