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点墨色[第2页/共4页]

他与虞栎便在书室内各自看书办事。两盏油灯照亮了室内，倒映出两人班驳的剪影。即便相对不语，唐飞羽也能较着感遭到虞栎的气味。

他与虞栎用过餔食，典卢自发上门将虞栎的公文送了过来。

待他说完旧事因果, 唐岑在一旁听得唏嘘：“饮冰十年, 你竟是从未放弃过仇恨么？”

然后他放下碗，以衣袖蘸了茶水，倾身靠近唐飞羽，为他擦去额上的墨痕。

他伸手想将终武拉起来，却被虞栎拦下：“让他跪着。”

他经常会从唐岑这听到一星半点关于终武的动静，说他客宿在市中逆旅，卯时便起来在后院练剑，练到日上中天去四周找活干，甚么重活累活他都来者不拒。赚得充足的花消便罢手，回院里修整好持续练剑。

这般折腾几次，虞栎终究放动手里的翰札，趁着唐飞羽毛毛躁躁埋头苦写的时候，拿笔悄悄在他额上点了一下。

“倒真像个武痴，人如其名。”唐飞羽啧啧。

他忙过了四月，转眼快到端五。

“唐十二，”虞栎不满道，“自打上巳过后，你整日东奔西跑，自我府前颠末也不入内。我便是念你了，来此处见见你，你也要赶我拜别么？”

“本来如此, ”终武感喟, “若非五原要事缠身，去岁我便能来找唐君了。谁料这名刺竟也与我一同展转多年。”

与依依不舍的终武道别后，唐岑在半路上一向笑：“我看出来了，这就是个榆木疙瘩。”

“此事……”唐飞羽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克日我实在繁忙，此事容后再议罢。”

这类似有若无的风景最为惑人，唐飞羽偏过视野不敢再瞧。

唐飞羽皱着脸：“大王何必打趣我？”

这一点上两人倒是不谋而合，对视后便止住了话题，将蓑衣裹紧些，闷头骑马。

唐飞羽无法道：“可我是真的……不信你与我较量一番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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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是……是某种表示？

待到他板板正正地躺下来，盖好被衾，正筹算合眼时，虞栎俄然半坐起家，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够住床边的纱帐，拨弄几下将它们放了下来。

唐飞羽正在清算上一年堆集的稼穑畜牧经历，辣椒莳植的他已经写完了，目前写着的是皇竹草的越冬与灌溉重视事项。

唐飞羽耸着眉毛，只感觉额上一点冰冷。遂低头再不敢用心。

临走前赵满给他塞了一大筐果蔬，说是种很多了家里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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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侠士但是来寻我的？”唐飞羽换了只手提着筐，将他从寂静中唤醒，终武抬眼，大步走过来帮他拎起筐篓。

上巳那日莫非不算轻浮？唐飞羽腹诽。

“在想甚么？”茶碗与底盘的碰撞声响起，虞栎唤他，“本日我闲来无事，与你秉烛夜谈如何？”

他抬眼看去，那如昭昭日月般俊朗的男人忽而朝他展颜一笑：“十二，只需你一言，我心乐之。”

“故而，如唐君这般隐世独立的妙手，若想假装成浅显人输给我，想必也不是难事。”终武下定论道。

会不会停顿太快了点？

唐飞羽有些燥：“……这于礼分歧。”

唐飞羽一想到方才他的行动，没忍住笑了一下。

唐飞羽脸蹭地又烧了起来。

唐飞羽神情奥妙，他日日在北皓来来去去，也没听人如何夸耀他，如何一到外界，本身的名声竟变成了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