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易[第2页/共2页]
绍方庭杀妻,彼时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谢筝犹自想着,直到进了延年堂才醒过神来。
像谢慕锦那样,每年每月与各种案子打交道,从那么多人嘴里辩白实话谎话,当真是难事。
她记得清楚,两家合八字的时候还不到腐败,但绍方庭的案子复审完成、行刑的日子,谢筝一下子没想起来,但起码是过了端五的。
萧娴正提着茶盏要给谢筝添茶,闻言手上一颤,热茶洒出。
谢慕锦平生临写柳大儒的字帖,在柳泽削发为僧以后亦与他来往,乃至在两年前从正恩大师手中收下了玉佩,并让顾氏替她戴上,谢筝想,他的父亲不该该是一个眼拙之人。
“女人,老太太请您和阿黛畴昔。”许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谢筝苦笑:“他是削发人,又何必编排些谎话来诓奴婢?他不但是正恩大师,他还是誉满天下的柳泽柳大儒,他没有来由来哄人。”
“你说真的?”萧娴捏着帕子,指尖用力,微微发白,“正恩大师一个削发人,即便熟谙你父亲,又是从那里得知的绍侍郎的案子?还清楚真假冤情?你信他?”
谢慕锦又是如何看陆培元的?
只不过比起当初谢筝殉情害死父母,稍稍难措置那么一丁点罢了。
萧、陆两家在宦海说不上只手遮天,但对于谢筝老是充足了的,就算有政敌想以此打击,谢筝凭甚么让别人信赖,乃至尽力相帮?到最后,底下着力的当枪使的都完了,上头的神仙们拍拍衣袖,结束了。
萧娴的意义是让谢筝赌,赌陆家明净,赌陆培元明净。
谢筝不怕被当枪使,她怕站出去了,却不能让谢家案情沉冤得雪。
站在顺天府大堂里,看着那几位你来我往、你吹胡子我瞪眼标垂白叟,苏润卿的脑海里也只要一个动机了:查案当真不轻易啊!
萧柏帮她,是因他与谢慕锦了解,而谢筝是陆家的媳妇,若帮忙谢筝会损了陆家、损了萧家,萧柏的挑选会很明白。
离绍方庭被斩首,过了三个多月了。
她并非经心信赖柳泽,她是信赖谢慕锦。
顶多是世人晓得了谢筝还活着,谢家女没有为了情郎殉情,谢家惨案是有冤情的,至于这冤情到底是甚么样儿的,不还是是靠衙门里的几页卷宗吗?
春日,落英缤纷的春日。
读圣贤书,还是念佛修佛,不管哪一种人当中,都有与修行背道而驰之人。
萧娴会因私心助她,但萧柏不会。
若谢慕锦为了绍方庭的冤案与主审的陆培元起了嫌隙,就不该再把谢筝嫁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