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死[第2页/共2页]

我的宝姐儿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只是想弄明白，她们念佛的时候到底在想甚么。”罗妇人歪着头道。

“以是，我把她推下了山，”罗妇人说到这里，干裂的嘴唇微微扬起，暴露一个满足且放心的笑容，“她不是信佛吗？不是想登极乐吗？那就让她去吧。”

大堂里点了蜡烛，亦有灯笼光，却也只照亮了里头，以门槛为界，里外浑然是两个天下。

罗妇人一心存着能在哪家善堂里找到宝姐儿，却没有想到，宝姐儿死在了山里。

三姑六婆说话，很多时候就是一把把刀子。

实在是闷得慌。

谢慕锦端坐大堂上，一身知府官服衬得而立之年的男人俊朗不输世家少年郎。

她仓猝下山，去了罗老太说的广德堂，里头却没有宝姐儿。

因为那夜半夜天她醒来的时候，书房里的油灯还亮着。

罗家也骂了些不好听的，罗妇人要依着娘家度日，又不是那等嘴皮子短长会与人骂架的人，只低头受着。

等醒来后，她诘责罗老太，却得来了那么一番话。

她站在夜色里，凤眼似是蒙着一层雾，隔断了光，照不透通俗的眼底。

顾氏奉告她，谢慕锦公事繁忙，本就歇得晚、起得早，叫她一拆台，更是要破钞时候来重新清算。

也恰是在那边，她遇见了郑夫人。

陆毓衍与苏润卿一道坐着，人抓返来了，杨府尹主审，也不消他们多说甚么。

陆毓衍没有再看罗妇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堂外。

她从小就敬慕父亲。

鼻刻薄酸的，眼眶不由发热，谢筝吸了吸鼻子，想把统统情感都压下去，可听到大堂内罗妇人颤声说着惨死的宝姐儿，她的呼吸还是不顺。

罗妇人失女，确切是悲惨事，但她也不该杀人泄愤。

一向提心吊胆的岁儿冷不丁闻声这么一声，吓得几乎叫出声来，死死捂着嘴才忍住了，整小我缩在谢筝身后，只敢暴露两只眼睛去看大堂里。

顾氏不敢胡乱给谢慕锦清算，只让谢筝在庑廊下罚站，谢慕锦返来看着那一屋子的狼籍，对上谢筝委曲又胆怯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又是一声惊堂木。

杨府尹细心问案，罗妇人也算利落，固然目光浮泛得仿若落空了三魂七魄，但她的说话还算完整。

可宝姐儿终究还是没有活下来。

到镇江以后，谢筝瞒着顾氏，去前头大堂里听谢慕锦堂审。

端五时，主家赏了两个肉粽子，罗妇人没吃，就存着，比及了不当值的那天，拿着粽子，并节日里赏下来的几十个铜板，高欢畅兴回了燕子村。

罗妇人被婆家冠上克夫克子的名声，又被赶回娘家，全部燕子村都被都城南郊的村庄当作笑话，连带着村庄里嫁出去的女人们都抬不开端来。

谢筝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动机：前一回，看父亲坐在大堂上审案，是在甚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