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一个八字很硬的奇人[第1页/共2页]
我平生下来,就把接生婆的憨姑吓个半死。她看着我那因为贫乏营养而瘦得有些畸形的身材,连声说道:“冤孽呀,冤孽呀!”
憨姑的话一语成谶,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还没等送到公社病院,就死在了路上。我出世后的第三天,憨姑的右眼俄然失明,今后成了独眼憨姑。用她的话说,她那是泄漏了天机,遭了报应的。
在我出世的前一年,除了通过各种干系提早回城的知青和我那瘸腿的父亲以外,其他的知青都接踵成了本地女人的爱情俘虏。
中国有句谚语:闰七不闰八,闰八托刀杀。
我生于公元1976年10月8日亥时,那一年为龙年,闰八月,我是第二个八月十五出世的,那天的骨气为“寒露”。就在这一年,吉林降落了一次天下汗青上罕见的陨石雨,三位巨人接踵归天,当然,那一年另有死伤几十万人的唐山大地动。
如果我父亲不被下放到那种处所,如果出产队长的女儿看不上他,我就不会出世,更不会和憨姑结下不解之缘,可惜天下上没有如果。
二狗吓得连连朝憨姑叩首,饶是如此,他的右脸还是肿了半个月。从那今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憨姑那边寻高兴。
最让憨姑申明远播的是她的算卦,她不算命,说性命由天定,只算失物。不管你丢了甚么东西,而或是牲口或者孩子,只需找她算上一卦,她会奉告你那东西还能不能找得着,该去甚么处所找。她的卦向来没有出错误,每一个找她算过卦的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隔壁村有个叫二狗的家伙生性不信邪,这龟孙子有一天脑筋发热,将他媳妇红内裤塞到腰里去找憨姑,说他媳妇的红内裤不知如何不见了,要憨姑算一算,被哪个男人偷了去。憨姑把装有六个铜钱的竹筒摇摆一阵,当铜钱落在桌子以后,她盯着二狗,悄悄地拍了他的脸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阿谁男人就是你,你媳妇的红内裤,就在你的腰里!为了经验你对我的在理,我要让你的右脸肿上一个月!”
父亲问道:“命太硬会如何样?”
接生我的人叫憨姑,憨姑并不憨,活了80多岁,耳不聋眼不花,还常常颠着一双小脚上山砍柴。憨姑是个孤寡白叟,男人当年撇下她和三个月大的儿子跟着赤军走了,就一向没有返来,阿谁儿子长到18岁,被抓了壮丁,也都没有了动静。建国初期,她去山上一座尼姑庵当了尼姑,厥后赶上破四旧,尼姑庵被一群热血沸腾的年青人烧毁,她也就回了家。但从当时起,她垂垂地成了十里八村的名流。谁家的小孩早晨哭闹不睡觉,找她给摸一把米,对着小孩念上一段谁都听不懂的咒语,小孩立马一觉睡到天亮。如果有谁俄然间变得疯疯颠癫,做出很多异于凡人的行动,那一准是中了邪,只需憨姑的一顿耳光外加一碗符水,准让他变成普通。
如果查一下史乘,就会发明在闰八月的年份产生的“天灾天灾”要比别的年多,可那些都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我还未满月,外公就掉下山沟摔死了。因而外公家的人惊骇我这个祸星再给他们带来灾害,逼着我父亲把我送走,父亲果断不承诺,再如何样,也是本身的骨肉啊!
在这类穷乡僻壤的处所,连赤脚大夫都没一个,离得比来的是50里以外的公社病院。那年初女人生孩子,哪还去病院呀,都是在自家的床上折腾个半宿,找个接生婆接生下来的。憨姑成了远近数十里内的独一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