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茶肆（上）[第1页/共4页]

夏季里，四周的树林已经落光了树叶，树枝如同密密的伞骨，在夕阳的风景中显得寥寂萧瑟。

秦王对我的抵赖不置一词，道：“你不筹算解释解释？”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若只是如此，我自当无可不满。”秦霸道，“可当我晓得了长公主在医治圣上，此事自又是分歧了。”

“云霓生，”秦霸道，“你可知孤一旦进了雒阳，将如何行事？”

我方才一边走着，一边研讨了逃脱的途径，正作着计议，那门被翻开。

蓦地，当我看到了内里坐着的人，愣住。

待得终究走出大夏门，我按着闫春说的，往东北一里处疾行。没多久，公然瞥见了一处长亭。

“大夏门外往东北一里，有一处长亭，那边常有旅人歇脚，你出去了便能瞥见。”闫春说着，将他的腰牌给我，笑笑，“桓公子畴前对我有恩，此物你拿去，上面是杜内官的名字，宫卫见了就会放行，可出入无阻。”

“如此说来，殿下想介入至尊之位？”过了会，我说。

我内心翻个白眼，看着他，没有动。

因得天子发热。潘寔和杜良都没有工夫理我，我快步分开太极宫，顺着宫道一起往北。

秦王倒是一笑。

“殿下但是对我家公子有甚仇恨？”我嘲笑，“这般对于我一个侍婢，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是么？”秦王不觉得意，“你不认也无妨，喝了这茶，孤便将你带走。”说罢，他看着我，淡淡一笑，“元初如果晓得了，不知会作何想。”

“奴婢想喝茶，本身会煮，不必殿下操心。”我说，“不知奴婢何德何能，被殿下如此看重。殿下回了雒阳，却连宫门都不入，倒将奴婢唤来这茶舍喝茶？”

内侍笑了笑, 道：“鄙人闫春, 跟从杜内官, 在太极宫中奉侍了五年。”

我接过来，道了谢，马上走了出去。

他看着我，目光深远：“孤会先承诺长公主那媾和之策，待得即位以后，便如圣上诛杀袁氏那般，将桓氏和沈氏连根拔起。”

“奴婢未曾欺诈殿下。”我说，“且现在将奴婢欺诈至此的人，倒是殿下。”

我晓得秦王说话一贯不随便，就算真真假假，也有其目标。他如果真的想把我带走，约莫会真的脱手。

他看上去与前次所见并无别离，连脸上那安静又莫测的神采也一模一样，看了实在让人讨厌。

见我满面惊奇，先前说话那人却还是一脸平和。

“云霓生，”他说，“我家公子要见你。”

“自是要来看看，你毕竟有多大本事。”秦王浅笑，“今晨我才到雒阳，便听到了太子妃和皇太孙之事。大家皇后竟如此笨拙，与前番倒荀之时判若两人，的确不能让人佩服。不过说来奇特，我却不觉此事有异。”他谛视着我，“因为我晓得这与长公主脱不开干系，而她身边有你。”

“不知殿下要何解释。”我说，“殿下来雒阳乃是勤王，百利无一害，还可有一名貌美心惠的王后，不知殿下有何不满？”

“便是桓公子。”闫春笑笑，“我方才出宫去给杜内官办事，刚好见到了桓公子在宫门外。他看上去甚是焦急，恰好又认得我，问我你但是在太极宫中，我说是。”

我盯着他，晓得此事还须缓缓图之，没有抵挡。半晌，随他往那茶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