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放火[第6页/共7页]

那药引火甚得力，每落下一道布条，皆有火苗一下蹿起，比浇了油还要狠恶。公子的手中也拿着烛台燃烧，见得这般景象，惊诧不已。但他并未多言，待得外室点上，他将门关上，道：“走。”

“他们都已到了花圃中，我担忧你，便返来了。”公子说罢，弥补，“你放心，那花圃中无人，他们定然无事。”

才出来，俄然，面前刃光一闪，幸得我遁藏及时，未曾伤到。

没有人敢再近前来，我一边嘟哝着“走开”，一边进了前门。

公子笑了笑。

像了。

待得走了一段，我往身后瞅了瞅，公然没有人再跟来。

但他们并未如我所愿。

我点头，对他说：“公子留在此处，把门闩上，如有人来，牢记不成开门。”

世人面面相觑。

“在想一事。”公子的声音低低，伴着他的呼吸，似有温热的触感。

井中堪堪能容二人，他挡着路口，我也过不去。只好跟他面劈面贴着，鼻子几近要触在他的胸前。

慎思宫是个封闭之所，故而宝楼虽有保卫，但并未几。一眼望去，楼前当班的卫士约莫四五人，楼中或许另有别的的人专司夜巡。

我和公子忙钻入同往花圃的巷子，遁入暗中当中。

“……还是跟去看看？”

这话出来，四周倏而沉寂。

只见二人都已经仓促换上了衣服，只是桓瓖找来的侍卫衣服对于皇太孙来讲仍显得太大，袖子和袴上都长了一截。

我用手摸着楼板的裂缝，将药粉细细地洒在上面，拖出长长一道，在起点洒上一小堆。然后，我下了楼，依样在每层做了手脚，最后，我又回到顶层，打起火石，将药粉点上。

公子踌躇了一下，没在对峙：“如此，你谨慎些。”说罢，回身而去。

“司马。”一名什长模样的士卒走过来，脸上堆着笑，行了礼，“司马怎来了？”

甚么傻话，明显是他占你便宜。一个声音道。

这夜里没有月光, 看不太清, 我又往凑去门外听了听动静，那些侍从在屋外用抱怨的语气祈求着鲁京千万别又醒来闹, 让他们好好睡一觉之类的话, 过未几久，没了声响。

待我跑到太子妃宫室时，那些保卫没有动，只是望着远方的火光，惊奇不定。

公子向后弯着腰，将铁箅盖稳，半晌，收回击。

火苗烧了起来，不到一节指头高，但烧得甚为稳定。它不会一下蹭起来，却会渐渐地一起烧畴昔，不久以后，达到起点。那堆药粉上方，是阑干。它雕饰得非常精彩。镂空的斑纹精密而错落，乃是上好的引火之物。

当我走到宫道上的时候，我已经能听到宫中四周云板猛响，而宝楼上的火越少越大，就算在黑夜里，也能瞥见冲天的浓烟。

桓瓖道：“我晓得。”

只听沈冲道：“方才下暗渠时，他让我在上面等你，说他自护送太子妃与皇太孙回宅中。我几近信了，可幸亏我担忧内里有异状，筹算一道护送他们畴昔再返回。等我跟上时，忽见他在皇太孙身后拔出了匕首！”

说实话，看到他那刹时变幻而去的焦炙之色，我心中忽而甜了一下，仿佛喝了苦药以后被喂了一口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