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夜路[第1页/共7页]

“现在不就瞪着。”

更别提当我最气势冲天的时候，在他面前摔了一跤……

“如此。”沈冲淡淡一笑，没有多言。

想来公子背我返来的事他也晓得了。

公子没有多言，看着我，却没有动。

这个故事，我不久前也给公子讲过。那是从谯郡回雒阳的路上，公子在马车上穷极无聊，又不肯去骑马，便总让我给他讲故事。

我嘲笑：“公子看走眼了。”说罢, 我独自向前走去。

看着她的模样，我已经明白了成果，表情却莫名地轻松起来。

不料，没走两步，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未消逝。

“不必。”我别扭地嗫嚅，“我安息一会便可归去。”

月光下，那双眸锋利而敞亮，竟有一番严肃的气势。

“恰是。”

不过这不是服软的时候，我不与他多言，道：“公子放开。”

与昨日一样，沈冲又在温室里玩弄他的花木，我姗姗来迟，他也并无愠色。

我惊诧，怔在当下。

仆人不敢怠慢，忙应下，仓促走了出去。

我心中嗤之以鼻。

“公子可还说了甚么？”我话才出口，忙弥补道，“我未曾夙起奉侍，他可活力？”

莫名的，心中竟倏而生出些遗憾。

我愣住，竟是好一会也没说出话来。

公子是仆人, 他爱做甚么自是由他，你管的着么？心底一个声音诘问道。且你就要走了, 他将来如何又与你何干？

“公子但走便是，我看得清。”我说罢，独自像他刚才那样，从他身边颠末，看也不看他。

他的笑容并不似常日那样内敛，却毫无粉饰，仿佛带着光，让人失神。

我一愣。

我看着他的背，心底纠结不已。

我竟然做了个春梦。

我望着头顶的幔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梦。

“我那里哄人？”我问。

“霓生，”惠风拉着我的手，一脸娇羞，“你真好。”

早晨做的梦，净是些光怪陆离不知所云的事。

公子一向走在前面，我隔着两步走在前面，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男人，连倾慕之人也没法回护，竟还通同老道一起算计。如此胡涂，可见书都读到了狗腹中。我如果那花妖的亲眷，定然教她此生报了也就算了，若再修得道行，当离那墨客远远的。”他一脸鄙夷地说。

“快些。”他不耐烦地催促。

公子却看着我，道：“那一定。我晓得我爱的是花，便会平生一世只陪着花，不会去想旁事。”

那声音轻而和缓，仿佛三月里化去春冰的泉水，传入耳中，忽而带起一阵热来。

许是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到夜里来逛花圃，走出回廊以后，再也没有了灯笼光可照路。幸亏天空中星稀月明，月光挂在当空，晖光清冷如霜，倒也能看得清几分。

公子沉吟，道：“或许未曾破皮，但定有瘀伤，须得以冰水敷起。”说罢，他站起家来，四下里看了看，而后，看向我。

“谁恼了……”我嗫嚅着，不安闲地转开眼睛，诡计从他的目光中摆脱。

“霓生。”他说，“莫恼了。”

沈冲莞尔：“好。”

那园子里，公子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畔。

惠风道：“是么？你安知？”

我应下，亦如昨日普通，持续陪着他给花木浇水。

喉咙里干干的，我拿起榻旁的水杯，连饮了好几口。待得终究复苏，我坐在榻旁，回想起昨夜，再回想起阿谁梦，我的脑筋里“嗡”地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