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浴房[第3页/共6页]
我忙道:“并无不适,只是昨夜未曾睡好,故而想早些安息。”
“不累。稍后还要去与堂上母舅叙话。”公子说着,走到一旁去,在榻上坐下。
沈冲受伤以后,淮阴侯府对他的一应起居都甚为讲究,在院子里专门另起了浴房,每日必以药浴洁净。
“去汤苑还可做甚?”她笑了笑,“自是入浴。他从堂上返来时,问府中可有入浴之处,惠风便带他去了。”
“霓生?”这时,沈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今后今后,我每夜睡前都给他讲。而沈冲一贯是个绝佳的听众,从不像公子那样对内容挑三拣四,一个不快意又让我换下一个,还喜好跟我辩论……
或者,干脆像仆婢们常日津津乐道的那些姬妾们和仆人之间的风骚佳话那样……甚么也不穿。
我:“……”
公然……我正想着,俄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我的脸上顿时烧热起来,心仿佛被甚么摈除着,再也温馨不下来。
我:“……”
“表公子想听甚么?”我问。
回神,只见他看着我:“轻些。”
转头看去,我愣了愣,是公子。
“不疼。”沈冲神采无法,“你本日总在走神,但是有苦衷?”
沈冲未几言语,转转头来,持续让我换衣。
公子抿一口茶,放在一旁:“许是要问我朝中之事。”
“表公子,我本日甚是困乏,明日再讲如何?”我说。
他手里拿着一杯茶,自顾地走出去。
那侍婢道:“去了好一会。”
我不由哂然。
沈冲暴露讶色:“可有不适?”
我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只是那是一身薄弱的裙衫,不过看上去整齐无缺,头发也不见狼藉。不过她面上泛着红晕,目光盈盈,一脸东风泛动。
我讶然:“去汤苑做甚?”
“霓生,桓公子本就是穿戴外袍来的。” 这时,惠风从前面走过来,嗔道,“浴后穿戴归去就是了,又怎会着凉?”
“你不是要奉养逸之,将我那边丢给了别人么?”公子低声道,似笑非笑。
“你去了那边?”沈冲问我。
我不待他问起,便理直气壮地说:“我看公子的裘衣还在房中,唯恐公子浴后受凉,故而送了来。”一边说着,我一边走到他面前,将他细心打量。
“你本身不觉罢了。”公子道,“逸之一贯宽和,想来是因为他遇得痴傻之人更加和颜悦色,故而显得温文。”
那日,他身材已经规复了些。早晨躺在榻上的时候,他忽而问我“霓生,听元初说,你会讲故事。”
我看着这些,再瞥瞥惠风,只觉方才那些臆想俄然变得有根有据……
而我,自是来由充分。
——在君侯沐浴之时,她也跟着出来奉侍……
这自是是天赐良机,我心头雀跃一喜。
“这也是你那乡中传下的?”他问。
公子见到我的时候,大抵味说,他不是让我跟着,我还跟去做甚?
他无所表示,那目光却似藏着些意味,让我忽而有些心虚。
时未入冬,沈冲的寝室中也未曾生炭火,但是暮秋时节,已经有些冷。我看看身上薄弱的衣裳,方才想起来,先前在公子房中清算物什的时候,我感觉有些热,将内里的厚衣脱了,放在了榻上。
就是这个事理。
“惠风,”他浅笑,“本日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