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谢妃[第3页/共6页]

我心中长叹。原觉得沈冲这般孔殷的找我，乃是终究对我有了意义，不想，竟是为了太子妃……

我说：“自是为了公子的通直散骑侍郎。后日公子去王绪府中雅会，世人必请公子留墨，公子能够此赋为礼。”

“返来了？”他莞尔道，不知是对公子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至于我，我倒不是真的有了通天全知的本领，而是按沈冲所言，太子妃所谓的病弱，更像是因为绝食。而皇太孙仍在，谢氏也仍有洗冤翻身的机遇，她就算再痛苦，也还不至于求死。

听到淮阴侯府几个字，我一怔，忽而想起了沈冲。自从回到雒阳，我又是入宫又是与长公主装神弄鬼，竟一时把他忘了。

奉养太子妃的两个宫人，早已被皇后拉拢。太子妃自进了慎思宫以后，身材日渐衰弱，开初，也觉得是思虑太重而至，直到数日前，她听到了那两个宫人说的话。三日前，她们觉得她睡着了，松弛下来，提及了皇后那边给的药见效甚慢，也不知甚么时候才气从这里出去。太子妃这才明白过来，她多日来的饮食都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

沈冲道：“天无绝人之路，太子妃何必与本身过不去？皇后再狠戾，皇太孙也是储君，总有出头之日。”

公子了然，将那衣服看了看，道：“你既不舍得扔，便自拿去好了。”

等我走的时候，我会把它们也一起带走，但将来我应当舍不得把它们拿去卖，因为那或许会是公子留给我的独一念想……

我一愣，瞪起眼。莫名的，当他的手触在头上，我的耳根蓦地热了一下。

这话是确切，沈冲和公子相觑，又道，“如太子妃之言，那巫蛊之事……”

斗赢了荀尚以后，统统活着的人内里最受折磨的一个，恐怕就是太子妃谢氏。

沈冲不觉得意：“伤病自会有些几次，他们大惊小怪罢了。”说罢，他看向我，含笑道，“霓生，传闻你回淮南去祭拜了先人？”

我故作高深：“此乃天机，说了便不灵了。”

“自是记得。”沈冲道。

正在这时，一个仆人出去禀报，说淮阴侯府有人过来，求见公子。

公子未几言，让马夫将青云骢牵归去，独自回院子里换衣。

“并非不肯。”公子皱了皱眉，道，“只是这般行事，到底哗众取宠，非君子所为。”

我点头，对沈冲道：“我要为太子妃治病，无关之人，还是退出为好。”

我则并不感到不测。沈冲心中对东宫的执念，我自是明白。令我欣喜的是，他碰到这般困难时，第一个想到了我。

太子妃没有动静，仍然闭着眼睛。若非那两片嘴唇因为念佛而微微动着，我会觉得她是个死人。

我则翻开书房里的箱子，将他常日写的诗赋都拿了出来，一样样翻检。

开了门以后，只见内里虽不如端庄的宫室宽广温馨，却也非常整齐，只不过一利用物皆简朴很多。

“恰是是以，太子妃才当抖擞。”沈冲道，“太后甚牵挂太子妃，我可去处太后陈情，下诏将太子妃移出此处，将奉侍之人也一并撤换。”

我看了看佛前的太子妃，问宫人：“我等与太子妃说话，太子妃可听得清？”

太子妃脸上的神采已经不复冷酷，看着我，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