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钟离（下）[第4页/共5页]

从雒阳解缆之时，曹麟曾对我这马车有贰言, 说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家的, 只怕路上会惹人起意。但老张拍着胸脯包管, 说走远路更需好脚力，这马车甚为何事。

我不想他这般安然，有些惊奇。看看他，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忠诚之色，毫无戏谑。

“哦？”老张讶道：“为何？”

县府的人倒不是傻子，祖父的地步固然一向未曾卖出，但他们也没有让它闲着。马车从狭小的门路上走过的时候，我瞥见地步里到处堆着新收的秸秆。一些劳作的人亦是面善，都是我家畴前的耕户。

何密暴露了然之色，转头对世人挥挥手：“尔等都散了，有事明日再说。”

我看看老张：“这可如何是好，我等并未带很多钱来。”

“益州汉嘉郡徙阳县，不知户曹可传闻过？”

老张笑笑，赶着车，过城外而去。

“本来如此。”一人道，“这些年，云公留下的田土倒还是由我等耕作，只是田赋都交给了郡府。”

何密笑笑，却暴露难色：“不过话虽如此，只怕不易。”

我：“……”

“自是太守马韬。”

村夫都识得我，天然须得在表面上做一些工夫。在进入淮南地界之前，我就乔装了起来。

云氏的坟场在一处小山上，山形如两臂环绕，火线开阔，有溪水潺潺，注入一片小湖当中。传闻此地风水甚好，故而数世族人都葬在此处，山下还建有一处小祠。

老张看着我，没说话。

老张打量着我吗，脸上暴露佩服之色：“惟妙惟肖。”

我走到院门前，只见上面贴着封条，虽已经残破，门也曾被推开过，但残纸仍贴在上面，封存的日期和官印仍清楚可见。

独一变得破败的，就是祖父的屋舍。

待我走出去的时候，连老张和吕稷都几近认不出来。

心中翻涌起一阵酸意，我没有出来，又往坟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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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奸人，先前县府开价一向是八十金，他报的价比我先前探听的还多了二十金。千刀杀的，也不怕儿孙报应。

我仍旧纨扇半掩，向他行了礼。

我一惊，忙道：“如何不易？”

方才那景象一看便知，那里是耕户不肯交。近年淮南年景差，这县府定然也不会像祖父那样精于学问，以天文水利安排稼穑，只晓得来收田赋了事。畴前祖父在的时候，耕户从不须操心与官府打交道，现在倒是变了样，何密如许的人，只怕不好相与。

走了几里路以后，他长叹口气，对我说道：“方才事出俄然，我等亦是没法。女君如有话想问，无妨直言。”

“如此，便有劳二位。”我笑笑。

说罢，我向何密道了谢，又一礼，分开了田上。

他的确通达，晓得我想要甚么，也晓得我想听甚么。曹叔的事既然问不得，我能要的也就是这般表态罢了。

老张暴露难色：“可我等自本土而来，冒但是去，只怕太守不喜。”

持续上路以后, 我非常温馨, 没有跟老张谈天，也没有说别的废话。

钟离县地处淮南郡东北，颠末郡府寿春以后，再走两日，便是可瞥见那些我自幼看惯的的山峦和郊野。

何密和老张闻言，皆是一愣。

两人闻言，皆暴露感慨之色。

我还是那副蜀中调子：“恰是。妾云氏，拜见何户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