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皇后（下）[第1页/共4页]

才下了马车，我昂首，俄然瞥见门前站着一人，倒是公子。

“若母亲再要你去，你奉告我。”他说，“我替你寻故推却。”

“妾多日未曾见圣上, 未知现下如何？”大长公主问。

院子里甚是温馨，能听到远处佛殿里和尚唱经的梵音。禅房中, 一人素衣素面，正在饮茶, 待回过甚来，恰是皇后。

“皇后思虑深远，妾殊为钦慕。只是以此行事，仍多有悬空之事，且大动兵戈，恐将大片伤及无辜。”她看着皇后，气定神闲，“妾却另有一策，虽不甚弘大，却更加万全，不知皇后可纳否。”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大为点头。

皇后道：“此事公主尽可放心，殿中将军庾茂及诸将，北军中的后军将军、右军将军等，皆对圣上忠心耿耿。一旦起事，必可保护太后全面。”

“太医蔡允元，广知毒物。圣上方才倒下时，妾便疑其有诈，曾请蔡太医为圣上查验，蔡太医不久即辨认了出来。”皇后道，“可厥后，太子监国，便不再许我等出入陛下寝宫，为陛下治病的太医，亦是荀尚部下。公主可想过，这是为何？”

皇后含笑地将大长公主搀扶起来，道，“我等皆为圣上奔走，救天下于水火，当不管相互。”

公子一愣。

“这瓶中所盛之物，乃产自百越之地的蛊毒，名曰百日眠。中毒者，先是失语偏瘫，而后昏倒不醒，其症好似中风。荀尚用以暗害圣上的□□，恰是此物。”皇后道。

二人说了一会话，公子看我一眼，道，“本日霓生也跟从了母亲整日？”

临别时，皇后对大长公主道：“荀尚虽监督中宫，然仍没法安插眼线到妾宫中来。且庾茂及后军将军等皆忠义之人，可助妾藏匿出宫。公主若要与妾议事，可托庾茂传信；若需求见面，亦可约以光阴，妾仍到这白马寺中。只是陛下性命危在朝夕，荀尚恐怕不会等候好久，你我须得着紧才是。”

我闻言，心底一惊。

我应下，心想，说是这么说，大长公主花了那么多钱，怎会情愿随他搅和。

不过这与我无干，大长公主这战略虽是跟我买的，但已钱货两讫。至于她要如何用，是她的事，不必我置喙。

“不过出去久了些，有甚好等。”大长公主这般说着，却暴露愉悦之色，拉过他的手，往府中走去。

大长公主亦暴露骇怪之色。

大长公主道：“这是我亲信之人, 中宫不必忌讳。”

我讶然：“这难道弑君？”

皇后闻言，一愣。

大长公主惊奇不已：“哦？太傅竟敢如此不敬？”

我和大长公主来到寺中之时, 离巳时二刻另有约一个时候。

“可我方才问了车夫，你随母亲去了白马寺。”

公子“哼”一声，不觉得然。

公子道：“儿见母靠克日总将霓生唤走，故有此问。”

“哦？”公子道，“最后算得如何？”

“他现在万人之上，有甚不敢。”皇后语气淡淡，说罢，却话锋一转，“我本日来，乃是有一事要奉告公主。”

“然后便返来了？”

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却道：“这等脏事，由他们出头的去做，我等自守明净，难道安稳。”

我说：“圣上既是中毒，待圣上病愈，则可据实以报，行废立之事。”

我：“……”

“以公子之见，如何方不算闲事？”我瞅瞅他，用心道，“莫非是朝中的那些事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