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成皋（上）[第1页/共3页]

“其间正逢晚春，僧院中合法景色绝佳之时。”她四下里望了望，道, “想当年, 我到其间礼佛, 你亦随元初在此赏春。现在你一起赶来, 想必是累了，不若随我到室中饮一杯茶再走，如何？”

大长公主却将他止住, 看着我，神采还是平静。

成皋关为拱卫雒阳而设，向来天下大乱，东边想要攻取雒阳，必然要超出成皋关。故而关城东面修得更加坚毅，依托两侧崖壁，万夫莫开。

“我晓得你恨我，”她说，“你早想着像本日这般将我发落，是么？”

我不睬会她，正待翻身上马，却见一骑人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成皋关乃雒阳四关之一，关城修得非常弘大，将汝南王和濮阳王的十万兵马收留此中乃绰绰不足。不过再坚毅的城池，也有其缺点。于成皋关而言，最大的缺点便是东边比西边修得弱。

我看着她, 并不料外。

“霓生，”她目光殷切，长叹一声，“我说过，你既然进了桓府的门，便是我的儿妇。我做这么很多，是非且非论，倒是为了谁？我这年纪，已是双足埋入了土中，若可见得元初成绩志向，和和美美，我心中便也无憾了。”

我只觉气极反笑。

我冷冷道：“公主到了秦王和元初面前这般说，不知他们信是不信？”

济北国和沛国的兵马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逃的逃，荥阳城周遭的战事已经安定。薛尚被老张从狱中放出，司马敛身故，他自但是然地重掌了东平国兵马，与明光道的兵马一起，朝成皋关推动。

我不由地愣了愣。

桓瓖明显也不晓得大长公主有这设法，在一旁听着，亦暴露讶色，目光懵然。

大长公主目光温和：“害你？那都是蒋亢一面之词罢了。你是我儿妇，我又怎会害你？”

我心中一松，话说到这份上，便也不必再假装彬彬有礼了。

我说：“此事你不必担忧，给我一万兵马，我自会将关城攻破。”

我从未想到我在大长公主眼里竟是这么有本领，的确受宠若惊。

我不为所动, 道：“既如此，还请公主随我分开。”

简短的相叙以后，曹麟皱眉道：“我也听闻了元初之事，派人抵近刺探。这关城建在两山之间，东面比西面更加坚毅，只怕我等就算要帮元初，也难有停顿。”

“当然晓得。”她说, “司马敛能从东平国的狱中脱身，蒋亢竟在大庭广众之前身首异处，这般妙法, 天下人当中除了你, 我想不出别人。”

我看了看他，嘲弄道：“为何？将我顺手绑了，去见汝南王和濮阳王么？”

曹叔坐镇在荥阳城中，明光道的兵马由曹麟带领。

大长公主淡淡地笑了笑。

桓瓖踌躇半晌，忽而道：“我随你去。”

“他是我的儿子！”大长公主似颇不甘心，不顾桓瓖禁止，追在前面持续道，“我断不会答应元初跟你在一起！”

我笑了笑。

“你这贱婢！”她咬牙切齿，终究骂了出来。

桓瓖一惊, 忙要拦到面前。

“去为大长公主牵马来。”我转头向军士叮咛道，说罢，回身朝坐骑走去。

“如公主所言，”我说，“当初我被蒋亢拘押，几乎为他所害，亦与公主无干？”

我说：“元初的志向虽关乎天下，却向来不在朝堂。将来那繁华繁华，他也从未曾在乎。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支撑秦王而非支撑桓氏。公主一贯晓得此理，只是从不肯意正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