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幻术（上）[第3页/共4页]

夜色下，城楼上灯火光辉，奏着欢畅的鼓角之乐。下方，火把会聚一片，将暗夜遣散。

“将军何必这般待他。”我开口道，“他若非对将军忠心耿耿，也不会在闯下这般大祸以后还敢返来。将军如果为了无盐城之事，那也实在错怪了岑将军，他并非不尽忠，只是少了些警悟罢了。”

我看着蒋亢，有些惊奇，没想到此人竟绝情至此。

蒋亢盯着我，目中掠过些异色。

蒋亢没有答话，道：“来人。”

“晓得了。”蒋亢不耐烦地打断，说罢，看看我，一笑。

此人这般在乎，公然还是晓得些老张的短长。

“女君, ”他的眼睛朝四下里转了转，好声好气道, “就女君和吕兄弟随小人入城么？”

待得落座，张弥之看着我，浅笑道：“我前次见到夫人时，还是在雒阳。”

他也看着我，两只眼睛将我高低打量。

我说：“我那堂兄的品性，将军想来已经深知。我要来，便堂堂正正地来，为何要坐那等小人的囚车？”

“将军！”他膝行上前，一把抱住蒋亢的腿，神采错愕，“将军！末将所言句句是实！是这妖妇绑架末将，末将一心将她缉捕返来……”

我收回目光，看向张弥之，不紧不慢道：“可贵丞相这般看重云氏，想来也是爱好学问之人，若丞相喜好，我可将云氏家学传与丞相，未知丞相意下？”

我笑了笑：“蒋将军也算一方枭雄，何故天真至此。我既然自行奉上门来，便是打着回雒阳的主张。实不相瞒，我已经让部下将我来投奔将军的动静捎往雒阳，若我少了眼睛缺了腿，这账天然仍落在将军的头上跑不了。将军与诸侯缔盟，不过是为了今后得了天下，本身也做个一方诸侯，我丈夫是大长公主的爱子，将军觉得获咎了他，将来能有个好么？”

“那么你跟从云大夫过来便是，为何劫狱，放走了司马敛？”

“我与你开打趣做甚。”我说，“我来范县，本就是为了来见蒋亢的。这一起上我是对你施了些薄惩，不过你既入了教，当晓得教规, 你做了很多恶事，就算从轻惩罚, 这双手也该剁下来……”

我晓得会如许，亦是一笑：“岑将军客气了。”

“既然你敢堂而皇之跟他返来，可见他除了将你带到，已无半分用处，如许的蠢材，我又要来有何用。”蒋亢说罢，看着我，面色阴沉，“老张在那边？”

蒋亢看着我，好一会，笑了起来。

“夫人不必过谦，云氏名震古今，夫人秉承家学，岂平常之辈。”

这时，一个侍从仓促走出去，向蒋亢一礼，道：“将军，西城外的宴席已经备好了，方才张国相又让人带话来，说……”

太阳已经垂垂沉下，车轮在坑洼不平的门路上一起奔驰，在落钥之前，来到了范县的城门。

岑欣应一声，扬鞭一响，驾着马车走到了通衢上。

“吕兄弟不去。”我说，“只要我跟着你。”

“你这妖妇，公然名不虚传。”他说。

我说：“既然迟早是一家人，又何必顽抗。”

他坐在席上，一语不发，只将眼睛盯着我，目光不定。

我笑了笑：“放心好了，蒋亢不敢动我。”说罢，对岑欣道，“走吧。”

我晓得，本身这话是说对了。

我没答话，道：“我右手袖中有一样物什，将军可取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