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照影（下）[第1页/共4页]

那目光灼灼，白净的脸上模糊涨红。

桓瓖？

再度来到沟渠边的时候，已经有仆人撑着划子等待，船头上挂着宫灯，装点在夜色中，分外都雅。

“不必木筏，”公子道，“换做划子便是。”

他将手指悄悄抚摩我的脸颊，低低道：“笑我是个傻子。”

他也方才沐浴过，发根还残留着潮湿的光芒，从眉眼到双唇，皆愈发魅惑撩人。

“元初呢？”我忙问，“元初在那边……”

“想起来了，嗯？”公子将我搂住，低低道。

秦王浅笑：“皇姊与靖国公公然深明大义。”说罢，他向公子道，“如此，明光道之事，尽交托元初。”

青玄有些支吾，道：“清算些衣裳用物。公子，气候就要暖了，你带回的衣裳也无多少合宜的，我想到那衣箱中找一找。”

我定定地看着公子，只觉表情这才安静下来，又感觉欢畅。

我正不解，他谛视着我：“霓生，你我本日在人前联袂，便再不在乎别人言语，谁也不成分开你我。”

公子的神采有些无法，道：“你不会喝酒，便不该喝那么很多。”

“我晓得。”他摸摸我的头发。

公子道：“若明光道只是戋戋贼人，何故高出四州，所向披靡？明光道本日之势，天下诸侯无一可及，比拟之下, 我戋戋一个侍中又何足挂齿。若可将明光道之事处理, 乃天下之幸, 又何必计算戋戋浮名。”说罢，他向秦霸道，“此事，还请大司马定夺。”

两个婢女向他行了礼，退了出去。

仿佛还见到过桓瓖。

我想我确切是喝多了。

花圃中夜色已浓，两个仆人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话才出来，他已经俯身而下，炽热的呼吸将余音堵在了口里。

我望着他，呆呆地，忽而想起了当年我和他被锁在屋子里治病的时候，他与我说的话。

“明光道不过戋戋贼人，却让你这你堂堂侍中去媾和，朝廷颜面何存。”公子的兄长桓攸皱眉道, “我觉得不当。”

“便是三年前，你分开桓府之前的那次。”

我辩驳：“我未曾喝很多，两杯罢了，都是别人敬的……”

公子看我一眼：“你若想去也可。”

我无法，看着他，道：“你欲如何？”

我哂然，那么久的事我怎会记得。

“笑甚……”我说，嗓音沙哑。

这照影阁所宴请的，都是桓氏的家人和权贵，宴罢以后，内里的天气已经全黑，四周早已点起灯来，明晃晃的照得似白日普通。

这话出来, 周遭又温馨了。

“当时如何了？”我问。

他病中昏昏沉沉，经常会说些胡话，我听罢，道：“子曰，道不可，乘桴浮于海。子不得志，方才有此念想。”

旧事各种，浮在心头，我望着现在那正在掌舟的人，心头忽而涌起一阵打动。

公子看着他，道：“你要清算何物？”

我心中不有一喜。

公子忽而对我道：“你可还记得前次与我夜游这园中的事？”

我讶然，想了想：“前次？前次是何时？”

“元初，”我说，“我醉了。”

公子正要说话，我打断道：“青玄说的有理，你在宅中的春衣并无多少，旧的既然有，不若便去寻些，过两日我等出发也好用上。”

公子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无法：“好。”

公子摸摸我的头发，道：“你欠我一次，便须得还上。”说罢，他让我在船上坐下，却对掌船的仆人道：“我来掌船，你可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