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照影（上）[第2页/共3页]

我看着他，面上不由一热，瞥了瞥中间，好些女眷们盯着这边看，在纨扇前面交头接耳。

“恰是。”秦霸道，“她才气出众，乃秦国将门玉氏以后。”

蓦地，我又想起秦王的话。

秦霸道：“戋戋劝降，何劳皇姊出面，济北王如成心媾和，自会遣使来雒阳。”

“父王归服圣上，无异便是归服秦王。来雒阳，才气看清此举对是不对。”宁寿县主道。

“你二人与桓氏, 另有秦王。”宁寿县主道, “秦王虽得了雒阳，可争天下的人却仍不止秦王。方才靖国公为何这般利落地许了你和桓侍中之事，你心中该当清楚。”

“方才宁寿县主过来了？”他问道。

“她有的是人陪。”宁寿县主不紧不慢道, “若论亲疏, 当下你我更近。”

宁寿县主也不客气, 径安闲我身边的席上坐下。

这时，仆人又呈上菜来，是炙脔。

宁寿县主淡笑, 看向那正在清谈的世人, 道：“桓侍中行事, 老是这般出人意表。今后之事, 你们可都想好了？”

中间世人闻言，亦拥戴起来，也向秦王举杯。

“怎讲？”宁寿县主问。

我和公子来到时，她在众目睽睽当中，亲身挽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挽着公子，笑意盈盈地向来宾们道：“本日这阁中的宴席，本是不筹算开的。不过妾想到元初与霓生订婚之事，实在喜不自胜，本日这阁中宴席，便权当是为这丧事办的家宴，还望诸位莫弃。”

“扬州之事？”

“虽如此，亦大司马运筹帷幄。”豫章霸道，“想来平复兖州诸王兵变，已近在面前。听闻大长公主将往兖州劝降，不知何时出发？”

沈延又道：“我还听闻，那位打退了济北王的大将，是一名女子？”

我不睬他，在席上端坐好。

“嗯？”公子道，“又如何？”

——“大长公主是他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这二人若以死相逼，元初可还会践诺？”

大长公主浅笑：“那便好，一家人和敦睦睦，我便也放心了。”

“豫章王忠义，确令人佩服。”我只得耐烦道，“不过这与来雒阳何干？”

大长公主嗔他一眼：“霓生但是我未过门的儿妇，迟早是一家人，我待她好又有甚不当？”说罢，她看向我，将两片炙脔放入的我盘中，和蔼道，“霓生，畴前你在家中受了些委曲，我与君侯常常谈及此事，皆悔怨不已。不快之处，还望你莫再往内心去。”

我说：“不在此处在那边？”

我不晓得她是从那里探听到的，答道：“恰是。”

我看着她，含笑欠身，应下。

桓瓖这事，我原觉得当下还是桓鉴那边的一厢甘心, 不料竟从宁寿县主口入耳到, 想来已是有了端倪。

她这话说得诚心，我只得道：“公主那里话，我未曾计算。”

“母亲不必劳烦，让霓生自用便是。”他说。

公子淡笑：“母亲的心机，连宁寿县主也瞒不过。”

“不知。”我说。

我忙道：“那是我的。”

没多久，仆人呈上各色菜肴，将案上摆得满满铛铛。

秦王和大长公主之间面上敦睦，但二者各自心中所想，瞒不过明眼人。桓肃这般行动，看似是大大的让步，实在倒是以退为进，让公子不成推拒回桓府来。

这话听上去有些耳熟，每个向夺权的人，包含秦王和大长公主都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