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紫气（上）[第1页/共3页]

屋内的安排还是那样，耿兴正在案前，来回踱着步，似颇是焦炙。

二人相觑，一人对我道：“你稍等半晌，我去通传。”说罢，回身仓促走入宅院。

耿兴冷冷看着我，没有答话。

“够了！”耿兴俄然喝一声，将我的话打断。

“将军焉知，这不是天意？”我说，“将军是殿中将军，若能适应天道，制止宫禁中的殛毙之事，于人于己，皆是大善。”

军士将我放开，我将衣衫扯扯划一，伸脱手指，有模有样地掐算一番。

“这便不知了。”我说，“未至之事，我只可瞻望其走势，不成断言。赵王为紫气差遣，亦有自利本能，恐为天道所破，必会生出殛毙的事端，只不过赵王本身身在此中，一定能觉知罢了。”

耿兴冷冷道：“我从不信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我和白将军之事，除了这宅中和宫中的几小我，无人能晓得。你若不是参与之人，如何知晓得这般详确，就算你不是主使，亦与此事有关。你不认也罢，到了宫中，自有人能让你开口！”

耿兴指着我：“这就是那漫衍谎言暗害我和白将军的歹人，将他捆起来，随我进宫去见大王和王后！”

室中一阵沉寂。

我说：“体例是有，可小人看将军这个模样，必是不肯意，还是算了。”说罢，我拱拱手，“本日是小人冒昧，将军大恩大德，放了小人吧。小人就当未曾来过，也必不会吧将军的事说出去，将军放心，小人说到做到，如有违逆，小人……”

我笑了笑，道：“我迩来观秦国气运，乃突然衰弱，不知何故。谢浚此事来觐见，必是有求于赵王，又怎会在宫禁中殛毙？”

“这屋子里，自昨夜子时到现在的事，我可一桩一桩说出来。”我说。

“哦？”听到这里，耿兴目光一亮，“怎讲？”

耿兴问：“何事？”

耿兴不置可否：“我那事，你不是说有化解之法么？何法？”

耿兴看着我，半晌，道：“依你所见，赵王亦是这紫黑之属？”

耿兴似踌躇半晌，向那些军士点了点头。

“恰是。”我说，“明日宫中可有甚大事？”

看他这般，我内心有了底。此人也并非全然不信，这边好办了。

我笑了笑, 道：“我是个行走江湖之人，本日看到贵宅上方乌云聚顶，恐将有不测, 故想来见一见宅中仆人。”

我讪讪，不说话。

“将军还是不信么？”我叹口气，“既然将军不信，那我便告别了。早知就不来此处，空惹一身费事。”

“那如何才可自保？”

那两个军士应下，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我被唬了一下，乖乖闭嘴。

我上前一礼：“恰是。”

内里即出去了两个军士。

我说：“我方才说了，黑紫之气自有天道去克，将军不必脱手，只消适应天道，便可窜改运势。”

我不急不躁，道：“如官长所言，这宅中的是个将军，那便对了。若我未看错，将军现在忙着的事，必与宫中有关，不知对否？”

我点头：“恰是。天下有紫气之人，不止赵王一家，小人在雒阳盘桓多年，观得好几家。宫中的天子自不待言，几位皇室诸侯也有。只不过同为紫气，成色不一，其性也不一。那紫中带朱者，乃紫中正统，可为真龙；那紫中带黑者，则自带厄运，就算盛极一时，也不容于天道，必为所灭。梁王、东平王等，皆属此类。其紫气愈盛，则吞噬愈强，将军可回想，梁王和东平王的部旧，按说也有很多拔萃之人，但当下死的死，逃亡的逃亡，可有一个过得好的？并不见有。为何？”我看着耿兴，“皆或被紫气吞噬，或被紫气扳连，终究为天道正法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