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治病（上）[第2页/共3页]

公子看着我，忽而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的。”

可公子没有解释，却抬手指了指内里天气：“霓生，入夜了，你还未给我讲故事。”

我应了声，道：“殿下感觉如何？”

当日的下午，他发了一身汗，烧热撤退。

烛光映着滴漏，一点一点，过得迟缓。

“霓生姊，”冯旦焦急道，“大王先前明显好了些，怎会如此？”

“八日前……圣上在扬州临朝……”秦王打断我的话, “此事很快便会传遍天下。”

他自从看到我，便似看到了救星似的，对我有求必应，还拉着我大吐苦水。

冯旦道：“我现在亦是此想。”说罢，他望着我，满面期许，“霓生姊姊，现在有了你，我便甚么都不怕了！”

秦王病得确切重，见面时的那番辩论，而后再也没有过。他服了新药以后，就一向昏睡。

――“你说你本是士人家的闺秀？”公子的身材好转以后，有一日，他忽而这般问我。

我说：“殿下本因风寒体弱，故这疫病也来得甚凶悍。”

秦王瞥了瞥我：“是么，以孤所见，你这命数与孤合得很……不然孤怎会得了个大司顿时将军。”

我安抚道：“你就是心机太多，自寻烦恼。”

我才不信他真的算过，对于我那些怪力乱神的传闻，他向来不信。

阁房里只剩下了我和他，温馨得只剩下秦王微喘的呼吸。

这是接生要包生儿子，治病要包百病消。

“既然是闺秀，你服侍人怎这般熟稔？”

“如何？”

都要死了还这么有精力挖苦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好笑。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童普通讨故事，若被人听到……

要死了还装憬悟高深。我内心嗤一声。

我想，秦王的皋牢手腕果然不错，不管是裴焕还是冯旦，这些部下人竟都至心实意地感觉他关乎天下福祉。

世人都欢畅得很，冯旦几近要哭了出来。

“恰是。”我说。

莫名的，我有些坐不住。

“不如何……”他神采倒是安静, 语速稍慢, 似在尽力地把话讲清楚, “不过有些晕罢了。”

我反唇相讥：“殿下莫忘了，我挡灾乃是要凭八字，命数相合才可挡灾。不然万一相克，殿下堂堂一代英主，难道可惜。”

“你不是能为人挡灾么？”秦霸道，“……又能治病又能挡灾……神医也不及你。”

啧啧。

他会晓得这些, 自是有人在扬州给他飞鸽传书, 我一点也不奇特。

秦王却似对这个毫不在乎，接着道:“最晚一个月以后，孤便要南征……在那之前，你务必将孤治好。”

我拍拍他肩头，道：“放心吧，秦王命硬，这点病不会有事。”

“可治么？”

我说：“我祖父病重之时，是我在服侍。”

半晌，他又看向我。

秦王的侍从，包含裴焕、冯旦、卫士和两个随身奉侍之人，统共不过三十多人，在偌大的宫室中撒开，可谓寥寥无几。

“恭喜殿下升任大司顿时将军。”我说。

但他没有。他固然一向高热不退，一向咳嗽，但非常固执的呼吸着。

我讶然，祖父归天和他死不死有甚么干系？

万一有事，秦王的人也不会放过我，我能够陪着冯旦一起以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