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奉舟将军（上）[第2页/共3页]

“……大王里外都离不开将军，将军劳心劳力，当真辛苦。”屏风外，那主簿还在一边咳嗽一边不遗余力地说着阿谀话。

我笑了笑：“不做甚，不过想与主簿探听些事。主簿姓甚名谁，尊上何人，出身何地，所辖何事，如何与豫章王来到了扬州，还请一一奉告。”

主簿忙道：“便是如此，大王也必不会虐待了将军，做个扬州太守也不在话下……”

他果然不敢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何人？你要做甚？”

当然，我本来想假扮的是奉舟都尉。但他运气甚好，被叫走了，我无法之下，只得选这陈志。

“恰是。”

我听着，愣了愣。这奉舟将军管豫章王叫姑父，那么他约莫是陆班那边的子侄了。陆班与陆融不愧是一家兄弟，偷偷摸摸暗中勾搭之类的工夫全然不输相互，若无我和公子插手，陆融这盘是输定了。

我无所事事，忽而瞥见不远处的案上放着些书卷，此中一份翻开了半边，仿佛是舆图。

他马上浑身生硬。

“你咳得这般要紧，还是少说些。”那奉舟将军仿佛终究发觉了属官的不适，开口道。

只见那是一张扬州的城防图。各处城门、虎帐、官署、街道、里坊都画了出来，连那边有多少军士驻守也标了然出来。

奉舟将军道：“扬州乃南北冲要，且赋税充盈。得了这肥肉，莫说全部南边，便是介入中原也不在话下，辛苦些自是值得。”

如我所料, 这奉舟将军的舱室颇是宽广。在正火线有一扇窗户, 我靠近前，能听到那主簿的咳嗽声从内里传出来。

“此言差矣。”奉舟将军道，“此计首功当属陈王。若非他慢待浔阳营将士，积怨已久，我等亦无处插手。再说，大王乃我姑夫，我不帮他，却去帮谁。”

我看了看四周，瞥见卧榻前放着一双靴子，比我的尺寸大很多，塞些布垫高无妨。至于声音，只要吃那让声音变粗药了。说实话，我讨厌吃药，因为用过以后喉咙总会几日不舒畅。但眼下乃需求之时，也只好忍耐。

我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感觉有些好笑。扬州城现在还望不见，他们就已经在为过后分赃打起了算盘。

主簿忙道：“将军不必繁忙，可先去见大王，待小人将那赋找出来，再去呈与将军便是。”

“不成妄言。”奉舟将军一摆手，打断道，“许都督率浔阳海军投效大王，此役居功至伟。大王成心将他任为扬州海军都督，统领伏波浔阳二营。”

不过引发我兴趣的，是最后的落款，写着陆伯鸿。

我一边听着，一边考虑着假扮奉舟将军的细节。

绢书上上面写着一篇赋，看墨迹，还是新的。字里行间都是为豫章王歌功颂德的言语，书法算得端方，但这文采实在平淡，看着教人肉麻得很。如果敢拿给公子看，必然会蒙受劈面退还的热诚。

方才，陈志在我的逼问下，供出了好些事。

这楼船做得颇是讲究, 每层都有堞雉，若逢水上近战, 可在堞雉后放箭投石，活似一座能走的城池。这二层亦不例外。堞雉以后，是一间一间的舱室, 有的储备箭矢等兵器, 有的则是将士歇宿及措置军机之处。

我晓得些行伍的端方，这些将官的寓所，常日打扫都是侍卫来做，现在有人主动代庖，他们天然求之不得。故而看我拿着笤帚走过来，走廊上的侍卫无人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