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伏姬（下）[第3页/共3页]

礼数倒是周道。

伏姬起家，望着我，感激一笑。

曹麟道：“且慧如说的确是实话，我派人照着她说的去刺探过，全对得上。她父亲已经在狱中亡故，兄弟放逐放逐，姊妹亦被卖往四方不知下落。霓生，你也是受过苦的人，对这般处境该当更感同身受才是。”

“我不须人服侍，不必如此。”我说。

“未曾。”曹麟讪讪，“我瞒着他做的。”

“便是如此？”我迷惑道，“只是让她住在此处？”

我笑眯眯地受了，洗了手，安然用膳。

我瞅着他：“而后呢？”

当时，曹叔和曹麟劫了荀尚的后院，官府到处在他们和那些金子，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脸易了容，无人能认出来，故一无所获。而独一见过他们的，就是伏姬。倘若伏姬向官府招认出来，那么不但是曹麟和一干部下，只怕连我也会牵涉出来。

我感觉额角跳了一下，伸手揉了揉。

伏姬见我这边安妥了，才走到中间的案上去，端起碗。

不过听了曹麟说的这些，我也明白过来，为何曹叔忽而这般对峙让我嫁给曹麟。除了出身以外，曹麟与我自幼一道长大，约莫是能够替代伏姬的最好人选。与伏姬比拟，我和曹麟结婚，不管于情于理，好处都大很多。

我偷眼瞅畴昔，只见她吃得相称斯文，举止皆有闺秀的模样，细嚼慢咽，一点声音也没有。

曹麟赧然，没有辩驳。

曹麟挠挠头：“她晓得我要来出征，放心不下。”

我了然。

“哦？”我瞅着他，“曹叔也这般想？”

“天然是。”曹麟道，“我晓得你何意，你想说这些许是她诓我中计的谎话，父亲也这般说。”

我点点头：“好久不见了，甚是驰念。”

说到这个，曹麟的目光有些黯然，“嗯”一声。

我听了这话，感觉颇是新奇。

“训了好多回。”曹麟道，“可我感觉我未曾做错。我重新碰到慧如之事，那事已经畴昔了一个月，她宁肯沦落街头挨饿受冻也未曾向官府揭露，可见是个明理有义之人。”

我想了想，问他：“你当初收留慧如，将她带去荆州，可都问过曹叔？”

我无法道：“这不过是刚巧碰到了一个有义之人，若她不是呢？只怕你我及明光道都要流浪。曹叔恼的是你行事率性，不瞻前顾后，几乎惹下大祸。”

待得曹麟分开，伏姬送他到院门前，似恋恋不舍。

曹麟神采不满：“霓生，你莫非与父亲一样，总感觉我纯真无知，易为女色所惑，被人欺诈？”

他和她站在树下，一改常日说话大大咧咧的模样，声音低而轻，窸窸窣窣传来，教我起了一身鸡皮。

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不由地笑了笑。

“嗯。”他微不成闻地哼了一声，随后马上又道，“我可不是见色起心。霓生，她为人甚好，且并非妄图吃苦好逸恶劳之人。她跟从我去了荆州以后，便每日在织场劳作，现在手上都是厚茧。我也是见她好，才渐渐喜好上了她。”

“霓生，”曹麟牵着她的手走过来, 道, “这是慧如, 你畴前见过, 可还记得？”

曹麟一愣, 应了声，随后看向伏姬。

伏姬望着他，唇边含着笑意，时而垂眸轻语，和顺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