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临淮（下）[第2页/共3页]

公子领着程亮和褚义气势汹汹地走出去的时候，何密和那些士卒正耀武扬威地摈除着堆积的村夫，还要到大宅里来搜人。

“管他是谁的，既然敢来田庄，那就是我的。”我说，“莫怕，你现在就让人将那些马迁走，分给各家，速去速回。”

公子一改先前在宅前之态，变得颇是随和，在堂上，与何密谈起了钟离县的风景之事。何密本领惯于恭维阿谀之人，天然不会错过这般扳话的机会，似个老鸨普通，奉承地请公子再留两日，公子想要看甚么玩甚么，他定当服侍，包公子对劲。

伍祥面色一变：“可那些马都是……”

我曾猎奇此中起因, 向公子问起。但公子谈光临淮王，一脸讨厌，不欲多言。

我也看着他，笑盈盈一礼：“何户曹，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如何密所言，临淮王是高祖直系后嗣, 跟文天子算是族兄弟。在徐州的一干诸侯国内里, 临淮国最为富有, 号称南会稽, 北临淮。不过临淮王比会稽王懂事，从不到朝中追求官职，朝廷但是要钱要物，临淮国必恭恭敬敬地奉上, 从不像别的诸侯王那样阳奉阴违, 蓄意拖欠。故而朝廷也从不对临淮王加以难堪, 两相宽解。

“呸！你莫非欺我不知！你那仆人远在益州，三年都未曾返来，也不知是死是活！”何密骂道，“尔等莫非想迟延方命！”

我和蔼道：“都督一贯对我家祖父钦慕不已，克日路过此地，特来扫墓，不想本日碰到了何户曹。”说罢，我向公子道：“都督与户曹亦是旧识，本日可贵相逢，不若便到舍中叙一话旧。那些祭奠的酒肉另有很多，我看何户曹一行这些弟兄甚是辛苦，不若便到堂上共食，也好话旧。”

何密忙笑着拱手：“那如何使得，我等皆寒微之人，岂可与都督同堂共宴，女君莫折煞我等！”

实在他不说我也晓得，

公子又向其他人道：“我见了临淮王，须唤一声母舅。既有甥舅之情，诸位将士亦非外人，可惜本日未曾见临淮王，这酒便先敬诸位，归去以后，还望替我向临淮王请安。”

伍平和一众村夫皆怔忡不已，少顷，唯唯承诺下来。

说罢，他转头对旁人道：“快把这些村夫都解了！”

“马县长就在城中！”何密换上一张奉迎的脸，上前向公子一拜，“桓都督恕罪，小人不知桓都督在此，多有冒昧！我等本日来此，乃是奉了县长号令来征兵的，方才喧闹了些，都是曲解，都是曲解！”

我点头。

公子将我的手按了按：“我自有主张。霓生，你可带了你那迷药？”

人间浮糜之风由来已久，长相标致的男人，朱紫们总喜美意淫些断袖之事，此中也包含公子。故而公子向来最讨厌这些，凡是有此爱好之人，他一贯不与来往。

本日何密搅出来的这一出，实在是功德。如公子所言，这些村夫们过惯了闲适的日子，我俄然冒出来讲天下将要大乱，让他们放弃故里田土去益州出亡，他们就算从了我，心中也必定多少有些踌躇不甘心的。本日之事，来得恰好，一下突破了他们的胡想。

何密则与那将官面面相觑，似摆布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