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旧居（下）[第2页/共3页]

我放下心来，将房门从内里闩上，而后，开了后窗，潜出去。

伍祥看着我, 欲言又止。

“女君，”陶氏给我碗中添米粥的时候，对我低语，“方才桓公子说，要随你去巡田？”

“女君，你这是……”陶氏拉着我，将我高低打量，有些不敢信赖。

我说：“曹叔行事一贯神速果断，旬日足矣。若旬日无人来到，可见他得空帮我，到当时，我便亲身带他们到益州去。”

如我所料, 因得宠遇耕户，堆栈中的余粮资财并无多少, 攒了这三年, 恐怕连别人小些的田庄一年收成也不如。

我点头，道：“粮食和布帛皆可带走, 至于那些禽畜，这几日也可宰杀了, 做成肉脯, 将来也不愁短了粮食。”

他穿戴一身长衣，竹冠广袖，行走间，儒雅翩翩，连四周都仿佛变得敞亮起来。

“元初，”过了一会，我说，“我感觉冷。”

公子目光一动，双眸弯起温和之色。

“你安知？”

我面上一热，不由地心对劲足地笑起来。

公子却道：“既是我的事，紧不紧急亦由我说了算。你去那边我就去那边，这是你我说好的。”

公子的唇边弯起笑意，风景月霁。

待得再无声音传来以后，我偷偷翻开门，往外头看了看。只见廊下点着一个灯笼，院门紧闭，确切无人了。

固然这田庄在名义上是倪兰的，但我跟伍祥说，倪兰是我家远方亲戚，这田庄本就是为了交给我才买下来的。伍祥约莫猜到了些甚么, 未几问, 直接将这账册拿了过来。

我脱了衣裳，走到混堂里坐下。这混堂是当年祖父特地给我砌的，为了共同我当年的身量，做得不大。祖父归天之前，常念叨要抽暇给我再拓宽些，可惜厥后再没法实现。

“头发还是湿的？”公子看看我头上裹着的巾子。

“做事？”我问，“做何事？”

我乖乖地由着他将巾子解开，和顺地玩弄头发，只觉周身通泰。

公子本日未曾贴上假须，与我一样，以本来脸孔示人。

脑海马上闪现我和公子真正同衾共枕的画面，子曰饱甚么思甚么，还是公子考虑周道……

“时候不早，睡吧。”公子摸摸我的头发，道。

我哂然。

“就是……”中间几个妇人亦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溜回了本身的院子里。而后，我洗漱一番，穿上公子给我买的那身标致女装，像模像样地打扮起来，走出门去。

世人见到我的时候，无不骇怪。

如畴前普通，宅中凡有事，耕户总会来帮佣。我议过事以后，回到院子里，浴房已经备好了汤水。

“不成么？”他说，“你不是说将来与我归隐了，你主外我主内。我既是主内，自当学着将田庄管起来。”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个事理，心头豁然开畅。

“我就是晓得。”我说，“他从不践约。”

这乡间虽没有兰汤洗漱，但他的气味仍旧好闻，温热得教民气头乱闯。

在那渡口重遇以后，我们每日都在赶路，夜里仓促歇宿，话也说不上几句。现在好不轻易临时安稳下来，我天然不成放过。

“这才对！”陶氏一脸感慨，“当年我就跟云公说，你一个女子家，总穿得像个男人不好，云公却说是你喜好这般。看吧，你穿女装多都雅，我就说天下岂有不爱裙裳金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