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锦衣（上）[第2页/共3页]

心头模糊地撞着。

公子走动一边去，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起来。我躺在榻上看着他穿衣服的模样，只觉那一举一动都都雅得很，不由有些怔怔。

“你先前一向不肯与我说，便是不想让我暗中向家中报信，是么？”他冷冷道，“你连手足也这般防备？”

俄然，外头的门上，有人敲了敲。

他与公子不一样，万事以桓氏为先。故而我就算信赖他对我没有歹意，为了制止他把我那秘术之事流露给桓府的人晓得，我也要费一番周折连恐带吓，让他发誓毫不与任何人说。

“还未睡醒？”他走过来，捏捏我的脸。

桓镶仍冷着脸，实足像个负气的孩童。

公子眉梢微扬，少顷，忽而走过来，扳着我的肩头，将我扶起来。

对于他来讲，这般作法会让他更轻松。桓镶本就脾气轻浮，要让他自发遵循品德并非易事，能有个重誓压着，让他无从可选，反而轻松。相较而言，公子这般超然地让他本身拿主张，对他才是折磨。若我未曾料错，桓镶现在，乃至于今后好几日，只怕都会在内心挣扎中度过，想想就感觉不幸。

桓镶面无神采，好一会，似心不甘情不肯地“嗯”一声。

十里路走得很快，没多久，那处路口已经到了面前。

桓镶没再多言，又看了看我，叱一声，策马而去。

我笑笑，装模作样地应一声，伸个懒腰。

桓镶：“……”

我眨眨眼，道：“我起不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看来，倒是我一向缠足不前，全无长进。

公子：“……”

这是祖父归天以来，我第一次有了这般感受。

“他们都在等着，莫担搁了，嗯？”公子低声对我道。

“你不是要回桓府？”他说，“且你又是关中都督，假托回朝办事也并无不当，何为还要改装易容？”

公子道：“雒阳不久便要生乱，不宜久留。不若寻个由头，举家避到谯郡，那边既已养了兵马，自可保全。”

“他们迟早会晓得。”

我展开眼，恰好碰到他的目光。

“你既不想被家中晓得，放我返来做甚。”他烦躁地说，“还不如干脆连我一道瞒了！”

公子笑了笑，起家去，从衣架大将他那件皮裘大氅取来。

“若果然桓氏有难，你如何？”他忽而问。

公子也笑笑，低头下来，在我的额上吻了吻，而后放开手，起家出去。

“我只说你我顺道，未曾说我要回雒阳。”公子道，“我和霓生要去一趟上谷郡。”

“甚话？”

公子看着他，道：“我亦不会置身事外。”

桓镶嘲笑：“如此说来，你倒是为桓氏考虑。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这不该做那不该做，倒不如说说桓氏该如何做？”

桓镶的神采这才稍稍缓下来，道：“如此，你我别过。”

“我与秦王缔盟，自另有很多事要措置。”公子道，“此地往前十里，便是路口，你往东，我往北。”

“不穿。”我说。

用过早膳，世人重新上路。不过跟昨日分歧，桓镶甚为温馨，一向自顾地骑马，没有说话。

“去上谷郡？”桓镶猜疑地看着他，“为何？”

停顿半晌，一只手在我的颊边悄悄抚了抚，公子降落的声音传入耳边：“霓生。”

“你安知他定然会听你的话？”我忍不住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