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字谶（下）[第3页/共4页]

桓镶嘲笑：“有甚交差不交差，不都是你二人做下的功德。我劝你二人最好莫归去，不然一旦被桓氏拿住，元初不会如何，你恐怕要死无全尸。”

船庐里，公子将今后之事又向沈冲和杨歆交代了一番，并亲身写下任命状，令沈冲暂代关中都督之职。

我说：“是么？尊为卑表，卑为尊表，此时之伏，乃是为了今后之起，陛下可想过如何起？便是威胁我等臣下？”

公子约莫也发觉了这一点，岔开话：“不知诸位兄弟接下来要往那边？”

我：“……”

“你这边恐怕比我等凶恶很多，万事保重。”沈冲道。

沈冲说话就是好听。我心想，晓得我爱听甚么就说甚么，如何也不感觉腻。

这是一处小渡口，非要道之上，来往船只未几，岸边也没甚么人。

二人皆应下。

“这任命状亮出去，恐怕朝廷不会认。”他说。

惠风看着我，茫然不知以是。

公子走过来，无法地看我一眼，看看天气，道：“时候不早，该出发了。”

“公子弄丢了圣上和太后，归去如何交差？”

沈冲点头，不再有贰言，将那任命状收好。

公子没答复，却转向一旁送行的沈冲和杨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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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看着那任命，有些哭笑不得。

世人皆施礼应下。

我说：“自不止于此。观其形，得其意, 这伏字除了伏低做小之伏，另有降龙伏虎之伏。陛下此番与我议事, 不过是要寻个前程，伏字之谶, 便是应在了此事上。陛下要保自在清闲, 便须得降伏厄运, 要降伏厄运，便要伏低藏拙，韬光养晦, 以图后计。”

谢太后听罢，看了看沈冲：“如此说来，往凉州这一起，便只剩下太傅护送？”

但是金子既然拿出来了，我也不能禁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越等人面露欣喜之色，接了畴昔。

“不成么？”公子将马鞍整了整，淡淡道。

公子就算当了家，会算账，也仍改不了大手大脚的纨绔习性。

石越这些人，在河上运一天货色也就挣个百十来钱，那里用得十金来奉迎……

这般江湖气的话语和举止，若不是亲耳听到，我会狐疑面前的不是。黄遨这个匪首，也不知教了公子多少混江湖的套路。

我晓得他在想甚么。我此番在脸上贴的假须，与当初乔装改扮靠近石越诓黄遨中计的时候有所辨别，稀少且长。不过当时石越与我相处了两日，对我的眉眼表面皆有所熟谙，现在见面，不免会生出些疑窦。

“陛下请观其字形。”我正色道, “伏字, 半人半犬。人者，尊也，犬者，卑也。何谓？乃尊卑参半, 尊为卑表, 卑为尊表, 相辅相成。陛下贵为人君，然空有其名, 正应此意。”

“现下就放你。”公子道，“你随我等一道归去。”

“桓都督客气。”石越笑了笑，“大王和桓都督但有叮咛，我等在所不辞。”

“霓生，”他说，“元初便有劳你照顾。”

我眨眨眼：“到时你就晓得了。”

“你也归去？”桓镶看着他，有些不成置信。

石越等人早已熟门熟路，将船队停靠到岸边，而后，将车马十足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