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旧事(上)[第2页/共4页]
“这些年来,孤垂垂淡忘此事,总觉那或是一场梦,直到那日见到你。”秦霸道,“孤当年见璇玑先生时,他身边也站着一个孺子,想来他若还在,必也是你这般模样。”
内官看着我,笑笑,“足下但是云霓生?”
大长公主对宁寿县主的爱好溢于言表,这是从所未有之事。桓府的亲朋老友,旧识故交当中,也有很多出身、面貌、品性俱佳的适龄闺秀,此中很多还很有隽誉,经常当选贩子中津津乐道的甚么雒阳四美京畿五秀之类,提起便教人羡慕。但大长公主向来未曾表示过对谁特别感兴趣,遑论议亲。
“奴婢恰是。”我说。
中元节的宫筵以后,传说宫里的董贵嫔病体渐安。
数日以后,秦王呈现在了董贵嫔的兄长都安乡侯董禄的雅集上。
秦王未否定,道:“你约莫也想问,孤为何探听你?”
我:“……”
“是么?”秦王不觉得然,“村夫说他在外浪迹多年,七年前才回籍定居。且他有奇技,知天文地理。”
“他留下来,如梁王和赵王普通,当个太常丞或大鸿胪么?”他说,“若果然敦睦,秦王怎会一走七年?”
秦王斜倚着凭几,淡淡一笑:“你必然在想,孤如何得知?”
秦王端起案上的茶杯,呷一口,放下。
只见他穿戴一身宽松的长衣,单独坐在一张凉榻上,身边连个打扇的人也没有。他手里翻着书,姿势随便,那模样全然不似人们口中说的阿谁交战千里的年青藩王,倒像是个赋闲在家的文士。
天井里甚是温馨,能听到树梢间此起彼伏的鸟叫虫鸣。
看他全无立即放我走的意义,我只好依言坐下。
“那便对了。”内官道,“殿下有言,请你入内,如有旁事,殿下会替你办理。”
公子应一声,说,“又如何?”
很多人觉得秦王不久即会分开雒阳,不料,他不但毫无要走的迹象,反而传出了□□要重新补葺的动静,竟仿佛是要耐久留下。
我说:“我听很多人说秦王会留在雒阳,如果如此,想来会像梁王、赵王普通委与官职。那日宴上,圣上与秦王甚是敦睦,想来那些传言不过也是无稽之谈。”
而宁寿县主不但被她满口夸奖,赠以厚礼,宴后闲谈,还特别向豫章王问起了她的婚事。
公子笑了笑。
我说:“秦王手握重兵,且包藏祸心。”
秦王:“你猜。”
“孤记得,你叫云霓生,对么?”他问。
我作懵懂之态,讶道:“殿下畴前见过奴婢?在淮南?”
通报了来路以后,未多时,一个内官出来,要引我入府。
公子是仆人,他要送甚么自是由他。第二日,我挑了一卷杜伯度写的赋,让公子过了目,用锦盒收好,送到秦王的王府里。
“你是淮南人?”他问。
“不满是。”秦王看着我,话语不疾不徐,“我那日在宫中见到你,便感觉你甚为面善。”
我说:“奴婢不敢。”我忙道。
我说:“殿下也晓得,这些学问不过家中所传。”
我看着他,反复道:“奴婢恰是。”
公子也在。
他看了看,暴露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