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夜劫（下）[第1页/共4页]

我感觉我并非棍骗公子，因为我的确是要回海盐去的，只不过中间要转个弯，过来救一趟黄遨。

行长想了想，似有些茫然，半晌，暴露恍然记起之色：“哦，是你……”

狱吏唯唯连声。

“何人给的？”我皱眉。

我走得缓慢，进一处院子的时候，敏捷转进一处角落里，到无人的处所，拿出一块油布将饭菜都包了藏好，将食盘和碗抛弃，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行长大小也算个官，得了些酒，调班的时候还未到，便于别的将官聚在一处喝酒吹牛，直惠邻近时候才起家归去。我跟在他前面，没多久，他看不清路脚底绊了一下，我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这时，不远处罚食的人在催促，我不再偷听壁角，走畴昔，领了食盘便往外走。

行长颇是受用，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这位小兄弟……”他打个酒嗝，“甚是懂事，今后你就到我帐下来，保管你繁华繁华……”

“传闻那就是邺城都督桓皙，啧啧……早听得他的名声，真百闻不如一见！”

乡邑中临时搭起的庖厨里，有好些被官府叫来充徭役的村夫。我假装服侍朱紫的士卒, 到庖房中去取食的时候, 听几个坐在墙根闲谈的村夫抱怨了很多, 大多在担忧家中被官府借走的粮食能不能还返来。

当然，话是这么说，不扰民是不成能的。

从邺城回雒阳是天子临时起意, 虽辎重中有粮草，但都是临时筹措，撑不了多少餐。以是最好最费事的体例，便是由路过的各处郡县乡邑供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乃臣民义不容辞之事。万余人之需，就算只吃一餐，对于各处官府也是头疼的大事。特别是这般乡邑当中，离县城还远，要想及时地让雄师和天子朱紫们吃上一顿，官吏们只能在乡邑中搜刮一轮。摊下来，便是富户乡绅也须得出很多血，何况平常百姓。

我指着他鼻子：“另有你！那王行长犯诨你也跟着胡涂？如有不测，你我谁也脱不了干系！”

那行长嘴里骂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我，满口酒气：“你是何人？”

“吃快些。”我用只要两人面劈面才气听到的话音，低声道，“夜里须得跑很多路。”

被问话那人也笑，道：“不过若论都雅，他中间有小我更是都雅，我当时看着惊了一下，差点忘了走路。”

门前的狱卒看我拿着空碗走出来，皆惊奇不已：“行长，他……”

狱卒忙说“不敢”，手上的钥匙一抖，不再踌躇，翻开了门。

另一人道：“你说眉清目秀，那是生得甚都雅？”

黄遨仍在牛栏里，不过借着微小的光照，能看到他手上的桎梏枷锁都松了。

我虽穿戴一身士卒的衣裳，但这些天摸索所见，要靠近黄遨仍非常不易。不过卖力押送和看管黄遨的士卒，乃是出自同一拨人，共三行，每行二十五人，早中晚瓜代轮值。这些日子，我摸清了他们轮值的挨次，现在夜当值的行长，刚好个子不高。

狱卒踌躇地望着我：“可上头有令，非圣上亲派之人，不成入内……”

我穿戴划一，撩开帐门。

“便是前面值守的王行长给的。”狱卒道，“他说这是个贼，不成比我等吃得还好……”

在我的计议中，既然要声东击西，那么“声”地点之处，动静须得大。那么最好的挑选，天然就是天子的住处了。我先前去假扮士卒畴昔的时候，在天子住的那处宅院动了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