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牢狱（下）[第3页/共3页]

“怎不痛死你！”狱卒瞪我一眼，独自走开。

我和石越出城的时候，扼守城门的军士明显比先前更多。但我和石越都穿戴狱吏的衣服，出入腰牌等物皆是齐备，并未受禁止。

我笑道：“都是畴昔的事，你我本日得遇，亦是缘分。我看你比我年长，今后我就叫你石兄，你称我阿倪，如何？”

“是！是啊！”石越道，“我是巨鹿人，前些日子逃荒过来，先是被匪贼劫了，厥后又碰到官军，故而才沦落至此！”

他转头，我忙将铜钱拾掇起来，揣进袖子。

石越忙道：“我定然不拖你后腿！你带我出去，我就带你去投个稳妥之处，那些官兵定然抓不住你！”

“公台，”我用一口冀州腔抱怨道，“我今晨吃坏了东西，腹痛……”

我说：“我姓倪，名蓝，清河人，别人都叫我阿倪。儿时随家人来了司州，可惜不久即罹难变，失了依托，流落至此。”

直到出了城，又走了一段以后，石越见身后无人追来，在一个偏僻之处停下，才终究松了一口气。

我踌躇了一下，道：“你果然是冀州的？”

我忙道：“小人未曾藏，小人甚么也没有。”

“嗯。”我解了两匹马，未几废话，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他，低声道，“事不宜迟，快走。”

我心想，这倒是承认了。

这处监狱是都督府所属，并不太大，常平常驻的狱卒有十余人。崔容守城缺人手，调走了很多，故而只留下四人。固然监狱里另有好几处牢房，不过门墙坚毅，平常有四人也充足看管。

“诚恳些。”他说, “不然有你好受的。”说罢, 让狱卒看紧了，回身走开。

石越道：“我带你去投黄遨黄大王！你未曾传闻么？在冀州，连官府说话都不算数，黄大王却可说一不二。现在连天子都拿他没法，去冀州找他决斗，一个月了还打不下来！老乡你听我说，你只要带我出去，我可保你安然无恙，还可在黄大王面前保举你，你要官要财都随便，黄大王都会给你！”

我赔笑：“公台莫打公台莫打，小人的确甚么也没有，公台不信本身来看。”

我仓猝将狱卒的那棍子拾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牢房入口，藏到门后。

石越点头，亦感喟：“都是薄命人。我也是失了家人，只是无阿倪兄弟技艺，吃了很多苦头。若无阿倪兄弟本日援救，只怕不免要命丧邺城。”

声音已经变得又沙又哑，如同变声时的少年。

“你本身来，出来以后将那衣服也换上。”我说，“我在内里等你。”

“好个贼人。”狱卒嘲笑了声，手里拎着棍子走返来，“身上还藏了私？”

石越暴露怜悯之色：“此言极是。还未知老乡贵姓大名，何方人氏？”

石越拍拍我的肩膀，一脸自傲：“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大王。”说罢，策马朝火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