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白沙（下）[第2页/共3页]

公子讶然：“哦？”

这片海滩上的沙子甚是柔嫩，白白的，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仿佛我的心跳。

公子不置可否。

汪劲捧着钱，两眼放光, 态度刹时变得恭敬起来。

我叹口气，道：“不过就算他们仁义，公子也不该那般风雅。”

“不过做鱼, 何人不会？”公子淡淡道, 说罢, 从汪劲手中接过三条沉甸甸的黄鱼，一手提着，一手揽过我的肩头。

公子走畴昔，将它拾起来，看了看，神采变得欣喜。再往四周看去，未几，他又发明了更多的贝壳。

我见公子往更深处走，忙跟在他身后：“公子，此处时而有大浪，公子还是……”

“霓生，”公子忽而道，“将来等我无事了，你若还想在海盐开店，我便过来帮你。”

我心想, 那两个不费心的，我一时忘了交代，他们嘴上便这般不坚固。

海边也有很多被浪冲登陆的浮木，我和公子在沙岸上拾了一会，便攒足了干柴。公子在沙岸被骗场将柴火架起，将剖好的鱼放在上面烧了起来。

“公子方才付钱时，怎不先讲价？”我不满道，“一百钱，能将半桶鱼都买下来。”

我说：“过些日子。”

汪劲笑得更加热忱, 连声承诺, 忙亲身去挑了三条最肥的黄鱼，又亲身用禾管结起来, 行动敏捷。

我说：“公子但是主公，谁家主公来掌厨？”

“掌厨可须得会烧好菜。”我说，“可公子只会做烤鱼。”

“不过烧菜，我去学便是。”公子说着，很有些大志勃勃，“霓生，我回雒阳以后，可去找良庖学烧菜。只是雒阳与海盐风味不一，不知雒阳那些菜色可合得海盐人胃口？”

如同我两年前第一次到这海边时一样，公子暴露了镇静之色，将那些贝壳拾起来，一个个看。

我心想，你不必做事，你每日就坐在后院里让我看着就好了。

那串钱足有上百文, 我从不晓得公子竟然还会亲身带着钱, 将来得及禁止, 那钱已经到了汪劲的手上。

“恰是，”我说，“这海滩上有很多螺贝。”

“那又如何，”公子道，“你不是说庖厨里只要老姜一个厨子？加上我便有二人，定然可轻松很多。”

公子似表情甚好，站起来往海里望了望，独自往那边走去。

公子的手一向搂在我的肩上，仿佛全然不觉走得艰巨。我看着地上的影子，心底不由感慨他的身量竟已经比我大出了那么多，连影子都仿佛要将我淹没。

这么想着，我忽而有些神驰起来。

我和公子皆猝不及防，待得回神，腰下的衣裳已经全打湿了。

“归去吧。”他浅笑着对我道，声音低缓。

“畴前你说过，一百钱不经用，便是到了乡间也只能买三条鱼。”

“如何了？”公子问道。

我转头来，瞅了瞅公子，道：“方才那郭维，长年给万安馆供渔获。虽偶然说话卤莽些，但算得个侠义之人。”

本日气候不错，湛蓝的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太阳还未升到中天，时阴时晴，海风吹着也甚为风凉。不过当太阳露脸的时候，我看到公子曝晒在太阳下，还是有些心疼。想了想，我走回院子里去，拿了两顶草笠出来，本身戴一顶，将另一顶戴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