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前夫（下）[第3页/共3页]

“周公子千里而来，必是劳累，想来也有很多话要与倪夫人相叙。”虞琇柔声道，看看虞衍，“我等还是莫打搅才好。”说罢，她向公子一礼，“本日幸会周公子，妾等告别。”

“是啊。”我浅笑轻叹，“幸亏未曾。”

“莫胡说, 夫人这般，想来必是有隐情。”她奉迎地笑道。

柏隆唯唯连声，没有多言，又笑眯眯地看看我，施下一礼，告别而去。

我方才想问的那很多话，不过是担忧我的行迹透露。可三年来，我固然东躲西藏，心中朝思暮想的不就是这般时候？管他甚么长公主甚么秦王甚么天子，他们如果发明了，我再躲就是了……

“夫人如有事，遣人知会我便是。”他对我道。

公子谛视着我，半晌，唇角微微弯起。

可现在, 他谛视着我, 说出的每一个字，面上不但全然毫无异色，反而看上去至心实意发自肺腑。我想，如果我是中了甚么人的迷药乃至深陷幻象，那么费事他再多加些, 别让我醒过来。

“想。”我说。

如我所料，公子恰是从桓瓖那边得知了我的行迹，但并非桓瓖奉告他，而是他本身发觉的。

我有些不平气。那匪盗之事，天然也是我潜入县府中偷刀的时候，用心留下蛛丝马迹而至，为的就是误导桓瓖往别处去想。如此万无一失，公子只凭桓瓖说说颠末便窥出了端倪么？

“偶合过量。”公子道，“你说过，一旦事情巧到了想睡就来枕头普通，便必是有鬼。”

“夫人, 这……这是真的？”小莺扯了扯我的袖子, 小声道。

我向来晓得公子有些举一反三的本领，却不想有朝一日，我竟是被他反制一着。幸亏公子不是我的甚么死仇家，不然我约莫会死得冤枉。

我叹口气，幽幽道：“我本想这海盐充足偏僻，不想终还是瞒不住。”

我：“……”

虞衍仍神采不定，没有理睬公子，却看向我。

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面对生人时的正色，闲适而淡然。我看着，恍然感觉本身回到了桓府的院子。

“不必滋扰。”公子对柏隆道，“我今后在此处宿下，县长自便。”

“你但是有很多话想问？”公子低低开口。

虞琇目光动了动，又向公子道：“妾等方才不识起因，倒是失礼了。”

“四周浪荡。”我说，半晌，弥补道，“我当时与公子说过，我想四周逛逛。”

“嗯。”我说。

有理。我心折口服。

一个朝廷官署里的小吏，油水的确比不上海盐县长如许的肥缺。我想起柏隆那笑呵呵的脸，仍有些不放心：“公子安知此人可靠？”

我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从何提及。

出师了……我心底又感慨一遍, 没想到现在竟轮到了公子扯谈我来圆场。

公子淡淡一笑：“鄙人寻妻心切，冒昧打搅了诸位。”

小莺红着脸, 看看公子，又看看我：“可夫人, 你那夫君不是得了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