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寒食（下）[第3页/共4页]

我又拿起杯子，喝一口茶：“这司盐校尉公然了得，也不晓得他接下来如何安排，还留在海盐县么？”

我听着这话，心中安宁下来。先前还忧愁虞衍不懂事，会给我再添些费事，现在看来灰尘落定，仿佛不必再担忧了。

我想了想，又问：“而后呢？侯钜出事，司盐校尉也仍住在虞氏宅中？”

我笑笑：“那可一定。”

但侯钜没有如我所愿。管事来禀报火情以后, 何氏坐不住, 要侯钜跟她去看一看。侯钜本也是这般想, 我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往门外而去，不久, 却又愣住。

“你去看看便是, 我留在此处。”侯钜道。

“还不止如此。”小莺持续道，“那杨申不是包了统统船户的寒食？侯钜垮台以后，那些船户也跟着翻了脸，都不跟聚贤居买。杨申为此辛苦做了很多的吃食出来，竟大多卖不去，过了寒食便只好白白丢了。”

就算来到海盐，他也仍旧赋性不改。

这就对了。

合法他用心做事之时，俄然，像是发觉到了动静，猛地转头。

寒食节就在两今后，闻得此言，我心甚慰，浅笑：“本来如此。”

我：“……”

庖厨的方向, 浓烟滚滚, 夜里，屋顶上的火光尤其显眼, 估计全部海盐县城都能瞥见。

“县长一贯横行乡中，不想竟有本日。”我感慨道，“真乃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说罢，我双手合十，闭眼念了一声佛。

虽是春夏之交，但比来几日未曾下雨，物燥易燃。这屋子乃是木构，火苗很快从廊下伸展而起，舔上窗台。侯钜坐在屋子里，对外头烧起的火浑然不觉。起首发明的，是来向侯钜禀报火情的仆人。只听他惶恐失措地大喊：“主公！屋子着火了主公！”

仆婢们被摈除着，只得从速去取水救火。何氏扯着侯钜哭哭啼啼道，“你就晓得你那些甚么书甚么账！从那屋中出来，怎不将我那些物什也带出来！”

聚贤居间隔官署不算远，那边面的人不到一刻便可赶过来。

我为了包管这势头, □□下得非常足，恐怕就算这府上的人都一起去救火, 也要繁忙上好一阵子。

宅里的人大多被火情吸引了去, 这个处所就更不会有人来巡查了。我不再藏着, 从怀里取出装□□的小瓶子, 在主屋四周设好了燃烧之处，又不紧不慢地拿出火石，打火点上。

心中不由有些欣喜。桓瓖不愧是被我带着干过大事的，究竟学到了些鸡贼的本领，晓得抓住机会浑水摸鱼。他愁着没有来搜县府的机会，我奉上一个，他顿时就抓住了。

所谓世事难全，我若早晓得本身会在寒食前扳倒侯钜，便不会去做那甚么打折的傻事。归正那些船户往年大多也是来万安馆买，只要聚贤居没了背景，我犯不着这般自损斗法。

我问：“此事以后，司盐校尉还住在聚贤居么？”

我点头：“恰是。”

动静传出来，海盐县中一片哗然，就连在绿水寺里清修的我，也听到了传闻。

“陆氏？”我讶然，“是来走亲戚？”

“我传闻是昨夜里刮大风，那县长家的庖厨里的窗未曾关稳，灶里有未燃尽的炭，火星飞出来落到了中间的柴草堆里。也是因为这大风，县长的院子被刮下了一只灯笼，内里蜡烛烧将起来，把那屋舍也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