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别离(下)[第1页/共4页]
写好以后,我将信交给老张,道:“将书送到田庄时,务必做得埋没些,最后入夜再去,免得教人窥见。”
老张眼睛倏而一亮,忙让我入内。
我说:“我祖父的那些书,烦你派人替我运回淮南。”
我抿抿唇,浅笑:“或许。”
老张摆了摆手,又道:“女君说有事要做,不知何事?不若奉告我,我可帮一把。”
拆开看,只见恰是曹叔的笔迹。他说雒阳之事已经落定,他和曹麟另有别的事要做,须得分开一阵。
眼眶倏而又在发涩,颊上倏而凉凉的。
“唉,公子老是这般率性……”
从那过夜的宅院里分开以后, 我起首用妆粉将面庞改了改,还在唇边贴了小胡子。看来结果不错, 起码老张没有认出来。
现在第一样和第二样都已经措置稳妥,两份契书也在我身上,并无遗漏。
“有甚不便。”老张道,“女君可贵来住,老叟求之不得。”
那围墙外也是一片僻静的去处,挨着一处废宅。我将马车停在围墙外,将马拴住,然后翻墙入内。
“……公子也是,不是都找到尸首了么?如何还找?”
但在昔日,这般时分,桓府的仆人们都已经入宅落锁,门前不会有甚么人。而本日倒是分歧,我看着侧门敞开着,有人走进走出,门前另有几小我在扎堆说着话。
老张叹口气,亦笑笑,道:“如此,女君保重,如有事,定然要奉告我等。”
我沉吟,摇了点头:“我暂不去益州。”
而在信的后半截,曹叔语重心长,警告我桓府不成再久留,不管有甚么好处都不成再迷恋,不然恐怕要肇事端。我分开以后,可速速往成都去。当年祖父带着我小住过一阵的宅子,他还留着,我就到那边去。他和曹麟把手上的事措置过以后,就会去找我。
老张马上道:“女君客气,有何事,但叮咛便是。”
当然,光天化日,马上去取难保要被人瞥见,且我也不能两手空空位去,总要有些筹办。
分开槐树里以后,我到了大市里,挑了一辆拉水的马车。那马车非常不错,马匹算得结实,上面的水桶有开阔的天窗,除了水以外,还可放入大件的物什,且代价还比坐人的马车便宜多了。一番侃价以后,我花掉身上的最后一点钱买了下来。
老张不是啰嗦的人,说了些话以后,我到地窖里去看了看祖父的书。只见它们完无缺好,仍如当初放出去时一样。很多日前,我将畴前本身去荀府偷出来的二十余本也放了返来,归作一处,现在倒是省了我再回桓府去取的费事。
取金子的机会,不能早也不能晚。毕竟是做贼一样的事,太早了总怕人瞥见,而过了戌时以后,天气全黑,城中要宵禁,驾着马车走在路上,如果碰到了巡查的军士,则恐怕会有费事。因而,我挑着天气擦黑的时候,赶着马车往斑鸠寺而去。
实在,我曾想过本身将这些书运回淮南,但想想前次去淮南的经历,还是作罢。我如果单身上路,平常防身之事倒是不必挂虑,但拉着一大车书则不一样,如果碰到地痞匪盗,则不敢包管万无一失。颠末前次的事,我晓得老张的本事不小。既然夏侯衷的人在他面前都须得摆出几分客气,那么由他帮手运归去,天然要比我还稳妥很多。
我最后一次往这内里藏金子,是两日前。当时,沈冲方才被撤了太子冼马,在我的建议之下,与公子和桓瓖三人分头去筹办救援之事。而我,已经在打着分开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