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别离（上）[第2页/共3页]

不过在这之前，仍然有事情要做。

这看上去, 仿佛就已经是云氏家学的大成。实在不然。云氏的长房之所觉得长房, 乃是其自有一套融会贯穿之法, 内涵远远超出了策画本身。如同一个超卓的良庖, 其本领必不会只限于烧个鱼或者做个饼，而是能将各路食材搭配烹调, 以做出让门客拍案叫绝的甘旨。而古往今来的奇谋大师, 向来并不是只会按照眼下之事想想主张, 而是目通千里耳听八方，天文地理古事今闻，皆收纳为用。

二是寻件厚衣裳。昨夜，我让庙里的妇人给那疯女子的尸首换了一身像样的里衣，又将我的外袍穿在了上面。那外袍是用公子客岁做冬衣时的余料做的，桓府里凡是对我熟谙些的人都能认出来，那衣缘内侧还逢着我的名字。以是，我现在穿在身上的，只要内里的一身玄衣。

“那位是何人？”我问。

但我全然没故意机在乎这个，脑筋里想的，仍然是云琦的事。

我回到藏东西的处所, 将外袍穿好，然后, 摸着黑分开。

云氏家学实在非常庞大，除了长房以外，各支也各有建立之人。如族叔云宏的这一支，其重在政论。畴昔亦出过一些名臣谋士，以是族叔能够凭着本领获得袁氏的喜爱。

妇人没说话，将那面上的破布翻开。我愣了愣，只见那女子的脸部满是惨不忍睹的伤痕，像是野狗咬的，已经辨认不出端倪。

夜里的风吹在脸上, 冰冷得割人。

“这女子也是不幸人，不必急着下葬。”我浅笑，“你照我说的去做，这两日内，还可再收一次报酬。”

我排闼走出来的时候，她抬眼看到我，忙放下活计起家。

“有是有，随我来。”她说着，带我来到墙角的几具面前，一一将面上盖的布翻开给我看。

一是寻些吃食。昨日的晚餐，我吃得未几。阿洪在那马车上备了两块烙饼，我下车的时候，一起顺走了。两块烙饼撑到现在，自是早已经化得洁净。

“这是个疯女子，我们这一带的人都晓得她。”妇人道，“常日里无家可归，靠着村夫恩赐活命。想来是在河边不慎落了水，被冲登陆时，又被寻食的野狗盯上。”她说着，叹口气，“丈夫不忍心，还是将她带了返来，想着等天亮就拉去下葬。”

黄狗马上哭泣两声吃起来，不再出声。

出了那宅院以后，我走远些到了通衢上，仍旧是寻了一辆往城里拉田产的马车，给车夫几个钱，让他顺道捎我回雒阳。

我趴在墙头，正深思着下一步，俄然，一阵狗吠响起来，几近吓了我一跳。只见庖房前，一只黄狗正朝这边卖力的吼着，凶巴巴的。

我先取些酒水，将脸上的易容之物卸了，而后翻开锅盖。只见内里有些面饼，还热乎着。我顺了几块，用巾帕包了塞到怀里，马上分开。

妇人看着我，愣了愣。

我从营寨里出来以后，没有改扮，固然身上穿戴男人的衣袍，却仍然是玉鸢的脸和玉鸢的发式。

公然，听到我如许问起，妇人的神采不再像先前那样殷勤。

“阿黄，不准叫！”有人喝道。未几，一人从灶房中走出来，给黄狗丢了一块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