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心事（下）[第3页/共4页]

“快些，长公主还在等着。” 他催促道。

仆人们都不在，仆婢们便可自在些，趁着午后的阳光舒畅，偷偷闲谈谈天。

该是清算物什的时候了。

但因为天子重新主事，人们谈起宫变之时，多是津津乐道之态。不管庞氏还是梁王，在那些蜚短流长的传言当中皆不过是笑柄。就连现在还未分开雒阳，率着五万兵马到郊野驻扎的秦王亦一样，虽气势汹汹，却来得快去得快，已经无人视为威胁。

固然我并不感觉别人能拿我如何样，除了曹叔和曹麟，如许的话，只要公子对我说过。

狗屁的淮阴侯府，今晨巳时，我恰是在□□。那物什也不是别的，恰是公子的尺素。

心中警省，可未及避开，脑后俄然被沉重一击。

我慢吞吞地跟在公子身后, 假装跟他一样闲情逸致的模样, 眼睛却一向盯着公子的后背。

“去后园也可安息。”公子转头看了看我，“霓生, 你随我走一走，如何？”

秦王这阴魂不散的，倒是将我这些日子的去处探听得明白，晓得用淮阴侯府做幌子。

看看窗外天气，刚到傍晚。

思路被打断，我忙拭去眼泪，承诺一声。

“怎不说话？”走了一会，公子忽而道。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如何安排。但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神采，话又咽了下去。

这是那书中，我最喜好的一首。记得我第一次和公子谈诗的时候，我们就提及过。跟我不一样，公子最喜好《无衣》，并且还沾沾自喜地鄙夷我的层次，说我俗气。

那眉眼在阳光下舒开，似熠熠生辉，更加俊美。

“霓生，传闻你昨夜就在宫里，可见到了圣上？”我来到长公主院子里，在一处僻静的廊下碰到几个闲谈的仆人，他们见我过来，向我探听。

公子天然晓得甚么事。上回皇太孙说要把我留下，是当着公子的面说的。

因得长公主让我入宫的变故，有些事我担搁了下来，现在到了要做的时候。

门翻开，只见是一个长公主的近侍，在廊下站着。

固然我很想晓得曹叔那边停顿如何，但我没有去槐树里。遵循曹叔和曹麟他们昔日行事的常例，做下大事以后，若无先前交代或者送信呼唤，便不会与我会面。后园的石榴树上并没有新的标记，我想了想。庞逢那事方才做下，他们定然还要措置后事，我此时前去乃是不当。

公子马上道：“无事，你留在府中，等我返来。”

我回神，只见他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来，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想让心境安静下来，却愈发哽咽得凶。

“还未曾。”仆人答道。

我愣了愣。

我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哂然：“我也未曾参与很多，也不过是此番救太子妃与皇太孙做了些事。”说着，内心弥补道，另有给长公主出主张倒荀、倒庞氏……

说罢，他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独自往园外而去。

但我晓得，当断不竭反受其乱，而我就算窜改主张一心留在公子身边，我和他也不会永久像现在一样。我们之间如同隔着通途，不管谁跨出一步，都要接受出错坠下的风险。

公子一贯想干甚么就干甚么, 想去逛园子也就去了，向来不必特别来问我。

这言语入耳，我的脸颊和耳根皆毫无前兆地烧热起来。

若在平时，公子听到这话，大抵味又暴露那似笑非笑的神采，说，哦？你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