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云片糕[第1页/共3页]
谢怀璟本想说“谁要你还了”,但看着现在昏黑的夜色下,阿鱼那莹润光亮的小脸,被暖黄的灯笼照着,平增了很多隽永和顺。她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贴在眼下,投出淡色的暗影,又显得昏黄而安好。
阿鱼见没人回声,便悄悄腾挪着步子去点蜡烛。烛光微微一晃,屋子垂垂柔亮起来。
谢怀璟回到承文殿,听内侍道:“慈寿宫摆了家宴,陛下、柔则公主都畴昔了。太后娘娘方才差人过来,说是让殿下也去坐坐,一起吃顿年夜饭。”
宫女凡是只过整寿——就是二十岁那一年的生辰,等这个日子一过,就能去十二监那边领文书,清算清算分开皇宫了。
承文殿内,内侍将一向温着的糖蒸肉端给谢怀璟,恭敬道:“殿下,这菜当属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要不让司膳房的人重新做一份?”
司膳房的食材都有定规,不能随便取用。阿鱼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解开了随身的荷包,里头是一块叠起来的布帕子,帕子里包着几块碎碎的花生酥——下午燕仪替徐贵妃切了一份花生酥,剩下一些边边角角,按理都得扔了,燕仪偷偷昧了下来,和阿鱼一人一半。
阿鱼下认识地看畴昔——两扇油纸窗敞开着,一道暗沉沉的黑影跳了出去。
不过大多数朝臣还是支撑他的,他们真的把他当作了值得跟随的储君。传闻平阳大长公主在家停止宴会的时候,也曾盛赞太子“资质卓绝,将来可期”。
屋子里刚熄了蜡烛,黑黢黢的一片,阿鱼也看不清那道黑影在哪儿,只能闻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后背紧紧贴着灶台,摸了一把菜刀揣在怀里,颤颤巍巍地问了声:“谁、谁呀?”
太后毕竟年事大了,虽非常欢乐儿孙同堂的场面,身材却有些支撑不住,一顿饭也没有吃多久,就早早地歇下了。
阿鱼没由来地感觉心慌,低下头惭愧道:“一向是你给我带吃的带玩的,现在又替我借了腰牌……这么多情面债,我都不晓得如何还。”
“我又不饿了。”谢怀璟道,“你留着本身吃吧。”
阿鱼惊骇极了。她听那些年长的宫女说过,这宫里是有冤魂的,指不定……指不定这道黑影子就是!
杨红珍细细品了品, 笑道:“不错。阿鱼的技术更加好了。”
谢怀璟和柔则公主闲谈了一会儿,各自回了本身的住处。
正说着,门外有人喊:“阿鱼,外头有人找。”
“这是承文殿管事姑姑的腰牌,我……借来的。”
“你那里找来的腰牌?这么管用。”阿鱼道。
“阿鱼。”待她走近了, 谢怀璟便摸出一块腰牌,放到她的手心,“明日宫宴摆在正仪殿,你直接出来就行,也不必混在侍膳宫女的步队里。如有人拦你,你就把这块腰牌给他看。”
阿鱼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瞧。这是一面虎魄蜜蜡的牌子,雕镂着鹿鹤同春的纹样,雕工讲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非常邃密。
想到这儿,阿鱼不由颤抖了一下,顿时悔怨刚才让燕仪归去歇息了,现在连个陪着壮胆的人也没有。
谢怀璟:“……”
谢怀璟又不傻, 当然觉出了父皇的顾忌。只是他现在还不晓得父皇到底顾忌到了甚么程度, 有没有想过……废太子。
贰内心模糊有一种直觉——他若把花生酥拿来吃了,这个小宫娥定要难受得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