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柒伍』遇田水涵[第1页/共4页]

劈面雅间里的曲儿也唱罢，几个公子哥儿意犹未尽地饮着余酒。田水涵低着下巴，正在捻手内心的赏银。楚邹看了一眼，然后便起家往木梯踅去。

楚邹便道：“去恒丰隆把爷存的银子支一笔出来，派小我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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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过来接待，给沏了一盏洛神花茶。这茶也氤氲软腻，楚邹喝不惯，小榛子叫：“给换湖西湖龙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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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儿也被她唱得，清悠里含着对运气的不平与怨叹。只眉眼跟着唱腔往上一抬，却俄然看到外头昏黄坐着一道人影。着黛蓝缎银丝流云纹滚边长袍，英姿笔挺而苗条。珠帘子模糊闲逛，看到他如刀削玉凿般的侧脸，那道英冷的表面，怎地却叫她与影象中的另一幕影子重合。

女人气味一堵，说不出话也不睬他，重新调了弦往下唱：“成心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来岁又着来，何似休归去……”

“好咧，您可在外头雅座上先喝口茶，女人唱完一轮便是了。”掌茶的也不敢凑趣吵扰，自把巾子一搭退身出去。

她是在他病得脱形、繁华岌岌可危的时候分开的，直到他厥后被他的父皇贬去太子身份，打入了废宫软禁，她在宫外才有些缓过劲来。现在该当还在关着吧，必是看花了眼了，她眼里的亮光便又微微低下来。

今次下江南，同业的共有吏部右侍郎杨俭，方卜廉的弟子贾晁平，再一便是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严默，都是二十多岁的实干年青人，对楚邹的桑田改政论皆是非常赞成。

尖下巴薄眼睛，五年了，当年十二现年十七，窜改还是蛮大的。小榛子看了半天，哈腰道：“爷，主子瞧着是她，牙不太整齐。”

里头的公子用扇尾去勾那清倌的衣衿，往她的胸口塞了一纸银票：“多添你一张，给哥几个把衣领子扯扯，包恁般紧做甚，也不嫌闷得慌？”

“田水涵。”小榛子答，又道：“传闻当年她爹底子就没死，闹了贪污案以后被藏都城去了，因为平日装得像，这曹碧涵就一意认定她爹是冤枉的。那曹奎胜也是奸刁，手里头悄悄攥着账簿，人还算得一手好账，内织造局的掌印李得贵也就临时没动他，看上了他做假账的本领，把他先容给户部左侍郎刘远了。刘远和这干子寺人向来走得近，也不晓得暗里生了甚么活动，就把自个的外宅小姨娘赐给了曹奎胜。可巧不出九个月那小姨娘就怀胎生了个儿子，主子猜着应当是刘远的，刘远家里蹲着只不容人的母老虎，怕是顺水推舟叫这曹奎胜做了绿头乌龟。传闻认了那孩子做干儿子，到了儿没取曹奎胜的命，只叫他改名换姓躲浙江来了。现在叫做田大生，好赌成性，到处赊欠，日子没法儿过下去，就把亲闺女送进画舫里做清倌，说是赢利养弟弟。”

那颀展的袍服如幽影般从面前掠过，几分孤介几分熟谙的冷鸷，只看得田水涵眼目一悸，赶紧又追着楚邹的身影往窗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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