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叁』宫巷有遇[第2页/共4页]

两个进宫前就已传闻了天子的正值英年与冷隽，当下止不住少女心花泛动，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低低调笑起来。这宫里头的选秀断了一季，光阴便又隔开来六七年，传闻天子身边现在最得宠的康妃也已三十一了，她们有何可顾忌？先前再如何得宠，比得过她们这一拨晓花初绽么？

吃过午餐小憩以后就是女训课，地点选在东一长街近光左门旁的斋宫里头。未初的风景，各宫的娘娘还在昼寝未醒，秀女们分作两队，两手并搭在身前，沿东筒子从北往南走。琉璃瓦红墙下粉的蓝的裙裳婷婷袅袅，这还是入宫以来的头一次逛内廷，各个眼目里都带着崇慕与新奇，被勒令不准出声吵扰。

身后的喜娟瞅着她仿佛走了神儿，接连几声低唤：“陆梨……陆梨……”又悄悄伸手拽她的袖子，朝中间睨了睨眼色。

孙凡真便看得胸闷咬唇，两手把斜襟褂儿一解，舀了瓢水就浇下去。高挑的身材，并不太起伏却白得晃人眼儿，像一条弯长的蛇，的确能够设想攀缠在男人身上时的魑魅。

进宫前的那天早晨下了很大的雨，别几个车篷都好好的，就讨梅和陆梨坐的车篷漏水了。寺人们怕迟误时候，一起上也没给停下来修，赶着天明前直接到了玄武门外。尚宫局挑人的时候，陆梨把腰壶里剩下的一点水给讨梅和春绿洗了脸，就她本身脸上还沾着淋湿的污痕，这就给排去了二等秀女堆里。

“啪！”比及人群散尽，仁祥门内温馨下来，孙凡真便重重地煽了七巧一巴掌。

薛讨梅气不过，她和陆梨是跟孙凡真、李兰兰一拨儿进京的。江南水土滋养人，宫中的秀女采选每年在江南的比例都是最高，这回光江浙一带就选了二百余人。陪程的寺人怕秀女们路上扎堆抱团子，隔两天就调剂一下挨次，讨梅一起常与陆梨撞在一个车篷里，一来二去也就渐渐熟谙了。

陆梨赶紧搭腕一福，柔声道：“是，但我没有撞她，一向隔着一指的间隔。”说着看了眼七巧，七巧眼睛不敢对视，低下头仓猝避开。

孙宫正低头一看，问陆梨：“你用的是左手写字？”

讨梅凝着她飞瀑洒落的青丝，发尖尖儿细散地垂搭在腰间。她冲刷老是背着身儿舀水，似怕正面给人看了去，偏樱红若隐若现，像高山上的杜鹃花儿。那腰谷下委宛如川峦沟壑，如何能叫人如许看不腻。

管束嬷嬷见状走过来，问：“产生了甚么？何事弄得满地狼籍？”

陆梨静悄悄地走在人群里头，如鸟儿离巢，飞去了又返来。熟谙的朱漆、清冷的砖石、劈面而来的风与气味，叫人把故事一点点重拾回味。

当爹的是水军糙汉，养出的女儿也沉不住气。孙凡真瞥她一眼：“没那么便宜的事，我姑姑岂是安排？哼，不买本蜜斯的账，便叫她永久也别想出头。”

默了默，便轻声道：“宫正大人教诲得是。既是不会誊写的都充作了粗使宫女，那么二等秀女每日的轮岗，陆梨便自请去尚服、尚寝二局，几时学会了用右手誊写，几时嬷嬷再把陆梨调返来。如此也能不负尚宫大人的种植，宫正大人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