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心[第1页/共2页]

“没有议亲最好，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陆家的事我已有定夺，不必再议。我也不挡人姻缘，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女儿若与林家真的定了亲，你就另谋高就，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上令下行，谁若违逆，谁就走人。”

一名掌柜说，“大女人，您看得懂账簿吗？”

“大女人……你如何晓得？”

“我是谢家女，父亲身幼教我管家理账，自是看得懂，当初放手不管，是我年纪小，受人利用，又被陆家琐事绊住了手脚，空不脱手来管罢了。”

“你们几人先出去，我与谢敏伶仃说几句。”苏轻宛声音很轻，语气却非常干脆利落，买卖场上都是人精，掌柜们一眼就看出苏轻宛是那种上位者的姿势，风俗了发号施令。

谢敏膝盖一软，惶恐地看向苏轻宛，在他印象里温和温良的大女人，冷着脸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标致的眼眸里尽是凉意与肃杀。

“我晓得的，远比你设想很多。”苏轻宛冷酷说，“我给你两条路，一，念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我清算账目后，亏空多少，你弥补上来，面子地分开商行。二，你若想要持续留在商行，断绝与陆家的干系，一心一意为谢家效力，那些亏空当是我给你女人的嫁奁，如何选，在你！”

“大女人，我为您父亲挡过刀，留过血，为了护着茶叶闯过匪贼窝，立下过无数功绩，您要赶我走，必定寒了统统人的心。”谢敏胸膛起伏，气得搬出谢家家主。

连续两日，苏轻宛除了按礼数去林氏院里存候，被阴阳几句，都在梅兰苑看帐本。陆枫和李雪樱回门，林氏备了厚礼，好话说尽，盼着李雪樱多能提携陆枫，谅解大婚之日的风波。

“大女人，你休要胡言，废弛我家女人的清誉。”

不管选哪一条路，苏轻宛都给他一条活路。

谢敏红了眼，愧恨交集，“大女人，陆家势大，陆家三郎是天子近卫，锦衣卫副批示使，监察百官，权贵侯爵都给三份薄面，我攀附陆家也是为了商行。您与陆家若离了心，我们最怕的是陆家三郎，锦衣卫如果给我们商家找费事，我们是运营不下去的。”

苏轻宛梳洗过后，李奶娘已备了几道菜，荤素皆宜，梅兰苑内静悄悄的，苏轻宛用过膳后看带返来的帐本。

绿竹说，陆枫与李雪樱返来时东风满面，想来伯爵府也没难堪他们，乃至对陆枫还挺对劲。

“水至清则无鱼，店主年幼不管事，掌柜哪有不贪的。可我看京中的铺子繁华，热烈，每年都有红利，是你管得好。”苏轻宛张弛有度，“谢家与你主仆多年，恩德深重，即便是你要走，也是好聚好散。”

几名掌柜鱼贯而出，仅剩谢敏，谢敏也看出来了，心口打鼓，又想着谢昭兰养在深闺，就算短长，也需求帮手，要统领京中统统的财产，必定要他帮手，说不定是暗里乞降的，如此一想，态度也就傲慢起来。

“谢家买卖在京中这么多年，自有人脉，震得住锦衣卫，你放心。”

苏轻宛冷了脸，“谢敏，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哦，对了，差点健忘。你的小女儿与林家议亲，他是林氏的亲外甥，以是我要断了陆家的银钱，你很焦急，怕挡了你家女人的姻缘？”

苏轻宛说，“你对父亲有过拯救之恩，父亲允你进族谱，赐你谢姓，你本是饥不充饥的流民，现在家财万贯，老婆出身王谢，儿子已中秀才。父亲没虐待过你。可你呢？我早就派人查清，这三年你仗着我少不更事，上瞒下骗，光是绣风楼你就昧下白银两千，你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