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二十一章 山下山上[第1页/共2页]

站在不远处的沈长生见此景象，不由眼神一亮。掌柜曾经说过，御负气机有粗细之分，粗者好似牛嚼牡丹，粗鄙不堪，而细者却能在螺狮壳里做道场，于方寸之间见大马金刀。这位客长明显是属于后者，御负气机详确入微，一样的气机，放在张青山之流的手中，能够只阐扬出七八成的能力，可放在这位客长的手中，便能阐扬出十二成的能力，二者高低立判。

直到好久以后，他才晓得那对兄妹是当朝首辅张肃卿的后代。

出身世家的大师闺秀，嫌弃他读书未几，举止粗蛮，无甚文人雅气。

大雨覆盖，可在风阴府境内的承平山倒是细雨淅沥，在两府交界的位置有一座山亭，不知何年何人所建，八角飞檐，琉璃金瓦，漆红亭柱，亭中一张石桌，四只石凳，桌上刻有纵横十九道，棋盘摆布又有石盒，此中盛有以两种色彩的油滑石子磨成的棋子。

周淑宁没有多余言语，跪在坟前的泥泞中，重重叩首。

到头来，李玄都在帝都城中只要两个朋友，一个叫张白圭，一个叫张白月，女子朋友只要一人，那便是张白月。

男人笑了笑，“顶峰之时，能够说是当之无愧，不过现在已经是老皇历了，现在的归真境第一人，应当是阿谁以纯阳入道的颜飞卿才对。”

李玄都放动手中的棺材，选了个阵势较高的平整处所，一记劈空掌拍出，在空中上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坑洞。

终究棋子停在了天元位置。

妇人笑问道：“我传闻那位紫府剑仙，号称归真境第一人？”

这便是李玄都的江湖。

只是人生无常亦无法，帝京一场大败，李玄都固然力敌颜飞卿、苏云媗、玉清宁三人，但仍旧有力回天，四大臣一派大败，张肃卿被杀，张白圭于狱中他杀，张白月在张府被青鸾卫抄家之际，不肯受辱，吞金而亡。

……

男人收起手中的那枚承平钱，缓缓说道：“不要藐视了正一宗，颜飞卿为何能成为十二宗中最年青的掌教？这可不是青黄不接，而是后继有人，反观其他各宗，还要靠着老辈人支撑局面，从这一点上来讲，便已经落了下乘。待到其他十一宗的年青一辈真正接过老辈衣钵，颜飞卿局势已成，到当时候，一步慢则步步慢，又不晓得要被正一宗压在头上几个十年。”

周淑宁望着棺材，用力抿起嘴唇，无声堕泪。

出身宗室的令媛贵女，又感觉他是江湖中人，浑身血腥杀气，敬而远之。

回想起帝京一战之前的帝京之行，李玄都不由好生感慨，对于当时恰是血气方刚年纪的少年人而言，影象最深的就是帝都城中的各色女子，只是这些女子大多与他无缘。

不过当他看到沈长生为周淑宁撑伞，心机又不成制止地被勾动，忆起了很多当年旧事，在吵嘴灰红之间又生出些许其他色彩，固然很小，但就像一颗种子，或许会生根抽芽，或许只是昙花一现。

统统的旖旎缤纷都被风吹雨打去，只剩下吵嘴、吵嘴之间的灰、以及杀人的血红之色。

来到沈长生所言的“风水宝地”，公然已经葬了好些人，分歧于乱葬岗，这儿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座坟前都立着一块碑，有驰名字的，也有没驰名字的，不异之处是每块碑上都刻有立碑年代，李玄都一眼扫去，早的已经有七八年，晚的也就是上个月的事情。